楊易均見狀,將軍刺塞進了她手裏,拉著她快步走出了研究室外。一到外麵,那水流聲愈響。抬頭望去,Rhea和Thunder仍在激戰。藉著那火焰和雷電的光芒,能清楚得看到,高一點的地方,透明的塔壁破開了一塊,海水正狂湧進來。兩側的牆壁顯然耐不住水壓,正慢慢裂開。
尤悠的大腦有了瞬間空白,而後,隻有一件事清晰無比。她帶著悲色,對楊易均說:“師父,我不會遊泳……”
楊易均聽到這句話,表情由驚訝變為了難以執行又混進了一些憤懣最後慢慢轉變為無奈,“算了,這種情況會遊也沒用!”他說著,將尤悠推向了機械柱,“別愣著!往上爬!”
不給尤悠遲疑的時間,海水洶湧而來,已經在地上積起了半米高。尤悠深呼吸了一下,拋棄了所有顧慮,照楊易均的吩咐做。
機械柱非常巨大,不知是因為經曆過打鬥,還是年長日久自然鏽腐的關係,柱子的表麵金屬板浮凸,鋼筋和電纜交錯,要爬上去倒也不難。但尤悠畢竟沒有經驗,手中的軍刺,讓她隻有一隻手能抓穩,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感覺有些吃力了。而戳出的鋼筋和金屬板割傷了她的手臂,帶出陣陣痛楚,更增加了攀爬的難度。
見她的速度緩慢下來,跟在她身後的楊易均催促說:“撐住!繼續爬!隻要到海平麵上就行了!”
海平麵?尤悠抬頭往上看了看,透過水麵的陽光微微暈在上方,看來那麼遙遠和虛幻。這塔有多高?這裏到海平麵又有多高?100米?……
尤悠的心裏反複思索著這些問題,思維的分散讓她的步愈加緩慢。而此時,海水已經飛速迫近,離他們隻有幾米之遙。洶湧的水流攪起漩渦,濺起浪花。尤悠忽然想起了自家的洗衣機來。洗衣機注水的時候,貌似也是這個場麵,隻是聲勢更浩大些。難道她真的要死在“洗衣機”裏?屍體能找到嗎?
她越想越怕,加快了攀爬的速度,正當她踩著一根突出的鋼筋要往上時。隻聽“吱呀”一聲,那鋼筋向下一歪,讓她腳下一滑。她驚呼一聲,卻在瞬間被人托穩。
楊易均也喘著氣,對她說:“沒事。我在下麵。”
尤悠滿心感激地點了頭,正要回頭繼續爬時,卻注意到了讓人驚怕的事物。
此刻海水已經沒過了楊易均的小腿,那激湧的浪濤不斷衝擊,打濕了他的衣衫。而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個漂亮的魚尾從水中翻起,拍打著水麵。
在高處的尤悠認出了那玩意兒,顫著聲音喊道:“是Mermaid!”
楊易均亦是一驚,回頭之時,那美麗的人魚已從水中探出了上半身來。它衝著他們甜美地笑了笑,在轉眼間張開了血盆大口,撲身過來。
尤悠一眼看清了它口中“150顆刀鋒般銳利的牙齒”,不由地驚叫了一聲。
楊易均穩住身形,舉槍射擊。
被子彈擊中額頭的那一刻,那人魚嘶鳴著仰倒,在水麵下掙紮扭動,血液霎時間將它周圍的海水染紅。
尤悠正要鬆一口氣,卻見海水之下,有越來越多的陰影往這裏聚來。雖然隔著海水,還是能聽到某種詭異而興奮的鳴叫聲。而後,那片被血液染紅的海水裏,立刻興起了一陣狂亂的攪動。魚尾和人身交替浮出,一大群的正瘋狂奪食著同伴的身體。
尤悠嚇呆了,不自覺地開始發抖。
楊易均的思考不過一瞬,他舉槍,向著那群Mermaid連射幾次。子彈穿透水麵,又攪起了新的震動。更多的Mermaid受傷,也引發了更加激烈地相食。
藉著這個空隙,楊易均迅速往上攀了幾步,到了尤悠的上麵。而後取出一段傘繩和幾個鋼扣,將自己和尤悠連了起來。
“我帶著你爬!”他摁了摁尤悠的頭,沉著聲音說,“不想被吃掉就給我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