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各種偶然,但朱和堅若是真存著與朱和堉爭奪皇位的心思,諸般基本條件,卻都已經滿足了。
不過,這一切都隻是趙俊臣的猜想,而且這般猜想還充滿了惡意與小人心思,是不是確實如此,趙俊臣心中也沒有把握。
不過,趙俊臣相信,若是朱和堅真有爭奪皇位的心思,其狐狸尾巴遲早會暴露出來,必還有後續動作,靜觀其變就好。
“若是這朱和堅真的有爭奪皇位的想法,倒是可以暗中支持他一下,隻是這種人怕是不好掌握,並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就在趙俊臣暗思之間,那張秀已是慌張張的來到偏殿,說道:“大人,陛下來了,快去迎駕。”
趙俊臣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在張秀的帶領下,向著養心殿正殿走去。
進入養心殿後,趙俊臣還沒來得及行禮,德慶皇帝已是揮手道:“罷了罷了,不用行禮了。”
見德慶皇帝眉頭緊皺,趙俊臣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七皇子他的身體如何了?”
德慶皇帝搖頭道:“還能如何,這孩子體弱多病,隔幾天就會發病一次,這次皇子考校,本以為老七這些日子精神足了些,就把他也叫來了,沒想到……”
說話間,德慶皇帝歎息一聲,輕聲說道:“也怪朕,當時惠貴妃剛剛生下了太子,體內元氣還沒有補足,就又懷上了老七,結果生老七的時候難產不說,生下來後亦是先天不足,整天這般難受,也難為他了。”
說話間,德慶皇帝又是一聲歎息,卻是少有的露出了慈父心懷。
趙俊臣剛準備寬慰幾句,德慶皇帝似乎不想在趙俊臣麵前展露這般神情相貌,已是恢複了往常的威嚴模樣,問道:“罷了,不說這事了,你今日找朕有何事?”
趙俊臣從懷中掏出溫觀良的九百二十五萬兩銀子,由伺候在一旁的小太監轉交給了德慶皇帝,同時說道:“溫閣老他打算致仕還鄉了,卻又覺得這些年來為君為國都沒做成為什麼事,自覺愧對於陛下,所以在致仕還鄉之前,遍賣了家財產業,將這些銀子呈敬於陛下,以彌補心中之愧疚。”
德慶皇帝把厚厚一遝銀票接到手中,也沒有數,隻是問道:“有多少銀子?”
“九百二十五萬兩。”
趙俊臣恭敬的答道,同時偷偷瞄著德慶皇帝的神色。
卻見德慶皇帝神色自然,好似根本不知道一個清廉官員就算十輩子也積攢不到這麼多銀子一般,隻是說道:“溫閣老倒是忠心,罷了,就讓他安享晚年吧。”
見德慶皇帝如此,趙俊臣笑著說道:“陛下慈悲,溫閣老他知道後,必會感激陛下的。”
臉上雖然笑著,但趙俊臣心中卻是若有所思。
當初趙俊臣把拍賣胰子所得的一百四十餘萬兩銀子交給德慶皇帝後,德慶皇帝是怎樣的幸喜若狂,趙俊臣可還是記得清楚。
但如今,麵對九百二十五萬兩銀子,德慶皇帝卻麵色正常,雖然前者是流水的銀子持續不斷每年都有,而且還會越來越多,後者卻隻是一次性,但數量畢竟是前者的六七倍,德慶皇帝卻神色平淡,兩相比較,結論已是顯而易見了。
溫觀良的家財,德慶皇帝不僅早已視為己有,而且已是盯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心中為溫觀良暗暗歎息了一下,見天色已是不早,趙俊臣就打算告退了。
然而,趙俊臣剛剛準備告退,德慶皇帝卻突然開口了。
“趙愛卿,朕還有些事要向你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