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聽得見你心在跳最重要(1)(2 / 3)

是命運將她們聯係在了一起,同樣也是命運讓她們徹底分開。走的路不同,最終隻能背道而馳。那些青春記憶,終於還是隨風消逝了。

蔚瀾眯了眯眼,她一定不知道,在宋初年眼裏,這樣的神態像極了厲言。一個人在另一個人身邊待久了,就會養成另一個人的某些習慣,包括神態舉止,而蔚瀾在不知不覺中竟也開始變得像厲言。

“初年,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我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是我太天真,還是時光太殘忍?”

宋初年身體抖了抖,手不可抑製地微微握成拳頭,許久,她才說道:“蔚瀾,不管你怎麼看,我們永遠是朋友。”

隻是那時立場不同,她有她想保護的人,得到的同時必然要舍棄些什麼,隻不過那個被舍棄的部分是蔚瀾而已。

蔚瀾默不作聲地盯著院子裏的兩個人,厲言從見到宋初年那刻起眉眼就沒有舒展過,一反這些日子的常態,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個冷漠又不可一世的男人。她微微惆悵,同時又不斷告誡自己,沒什麼好難過的,那本來就是最真實的厲言而已,反倒是這些時日的厲言有些反常,她太沉溺其中,忘了他原本的麵目。

初年說厲氏沒了,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但她幾乎能斷定,厲言是知曉此事的,在他見到宋初年的時候沒有一點驚訝就能看出來,他早知道她會來找他。可他裝得這樣好,若無其事,讓她都差點忘了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厲氏。

他們談得並不久,不多時厲言就回來了。他看她發呆,連自己走近了都沒發現,不滿地冷哼一聲,隨即拿走她握在手裏的水杯,嘀咕道:“都涼了。”

蔚瀾這才看向他,她仔細看著他,眉梢盡管帶著淡淡的冷漠,畢竟是舒展著的,與剛才判若兩人。她早知道他是偽裝的高手,但她不知道此刻他的笑究竟帶著多少真心。

“厲言,這些日子,你覺得累嗎?”突然很想問一問,這樣偽裝著自己,在她麵前委曲求全的他,累不累。

厲言皺了皺眉想去摸摸她的臉,卻被她輕巧避過。她側過頭,仿佛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拉近的關係又突然疏遠,沒來由地煩躁,他問她:“是不是初年又對你說了什麼?”

“她應該跟我說什麼?厲言,我們都知道,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你不適合在這個山城居住,你該有的是天高海闊,何必為了我束縛自己委曲求全?是我欠了你,你本就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

厲言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多日子,他以為自己已經表達得足夠清楚,做得足夠好,她還是沒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以為她應該明白,以他的性子,若不是自己願意,誰又能真正逼他做什麼?當初連厲氏都可以輕易拱手相讓,她難道真的以為他是為過去那些是非才留在她身邊渴求她原諒的嗎?

她還是不懂他,他以為就算任何人都不了解,至少她會了解,想來他還是看錯了,離得太近,反而更看不清楚彼此的心。

原來很多東西,並不是你努力就能夠得到的。

厲言慢慢直起身子,這個被自己放在心尖的女子總是一次又一次回避著他們之間的感情,就算他們走到今天,仍無法讓她完全拋開所有過往,他有時候會覺得她很殘忍,明明他就在她身邊,卻偏偏始終不能屬於他。她從前總說她看不透他,其實他又何嚐看透過她呢?

“蔚瀾,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不需要那麼多語言,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麼。我曾經很自豪我們有那樣的默契,我覺得那是緣分,但是現在我也開始懷疑,這些堅持究竟是不是值得。如果在經曆這麼多後你還是不能明白我,我不知道還能再做什麼,死去的人即便再重要,活著的人終究還是要繼續活著。”他最後看了她一眼,安靜離開。

想要的太多,得到的卻太少,厲言自問這麼多年來真正想要的東西很少很少,當他遇到了,反而每每都無法完全擁有。如果顧臨還活著,至少他還能讓自己輸得心服口服,可是現在,他多不甘心。他隻是晚了那幾年,難道就注定一生嗎?

宋初年這次來找厲言,完全是因為喬慕笙的強烈要求,若不是喬慕笙以自己親自前來要挾,她大概不會來到清邁,更不會再見到蔚瀾。蔚瀾比從前豐腴很多,可是臉色卻比從前更加蒼白,記憶裏的蔚瀾瘦瘦的,很愛笑,那時的她笑起來十分好看,仿佛陽光都籠罩在她心上。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記憶裏的蔚瀾不再笑,即使笑也是淡淡的,總是像路人一樣的姿態站在旁邊,與人群和世界格格不入的樣子。她有時會討厭這樣的蔚瀾,因為太過清醒,反而容易迷失。大概就是因此,才能讓她明明在對厲言動心的情況下仍能置他於不顧吧。

但蔚瀾終究還是妥協了,在法庭上她那樣維護厲言,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隻是她不明白,既然能做到如此,為什麼連喜歡都不敢承認呢?

闊別了大半年的G市並沒有太多變化,厲言沉默地走進喬家,這個地方,就算是在從前,他也很少走進來。一開始是因為宋初年,後來是因為喬慕菲,好像這個屋子裏的女人他都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