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晚霞閃耀,將漫天雲朵炫染成血紅色,不時變幻成各種形狀,絢爛以極。
劉楓抬頭心醉地望著天空,注視著變幻莫測的雲彩,一時陷入了無盡的遐想……
十多年了,倒不曾留意過鄉間天空這般迷人的景象。
天空那麼大,不知天那邊會是什麼樣子的。
時空荏苒,悄然流逝。他歎了口氣,自從自己鄉試落弟,在鄉間幫父親耕作轉眼已過去近半年了。
母親在自己出生時就過世了,十多年來父親不知辛勞、費盡苦力地耕作,養育自己,供自己在私塾、書院苦讀,卻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這打擊不可謂不沉重!
看著當年私塾的同伴美滋滋地遠赴府城、京都參加會試、殿試,有的甚至金榜高中,劉楓心中充滿了苦悶。
然而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並不是自己不刻苦,相反自己平時下得功夫不小,但就自己的資質來說,僅就是中等,無論付出怎樣努力,也無法改變分毫。其實苦讀中自己早已經預測到了這個結果。
麵對自己,夫子也是屢屢歎氣。雖不至於棄之不顧,卻也從未對自己報有任何希望。夫子的冷漠、同窗的鄙視從小就伴著自己。若不是為了父親,可能自己早就退縮了。
雖然結果早已預測到,但真的落在自己身上,還是很痛的。可能自己的人生就是這樣了,與腳下這片黃土地密不可分了!
“楓兒,別看了,天快黑了,我們得快點了,把這片地鋤完就可以回家了!”一個聲音傳入耳中。
劉楓猛然回過神來,臉上不禁一紅。望了眼操勞而倦容滿麵的父親,心中突然滿是愧疚。自己知道,為了自己進私塾、書院,有個好的前途,父親都付出了什麼!省吃儉用,辛苦持家,苦苦掙紮,如今僅是中年,臉上卻已經皺紋從生,看起來象垂垂老人一般。
劉楓的眼裏淚花湧動,卻隻化為一句樸實的話:“父親,我知道了。”
如今已是這樣的結局,多想無益。做人得實際點,既然是注定的,那麼就得認命。劉楓摒棄腦海裏對外麵世界的向往和美好未來的憧憬,彎下腰悶頭幹起活來。
天邊一陣銳嘯和破空聲隱隱傳來。
劉楓愕然抬起頭來,隻見天邊夕陽處,一白一黑兩道光團劃破天空,向自己這邊飛速遁來。看情形,好象是後麵的黑光在追逐白光。黑光明顯比白光速度更為快些,但每每眼見黑光即將追上,白光卻神妙以極地一轉向,堪堪避過後麵的黑光。
“父親,那是什麼東西?”劉楓駭然地指著兩道光團問道。
“這……,”父親顯然也從未見過這種情況,但看光團的去向,卻毫無疑問是衝自己二人所處之地飛來。
“楓兒,危險,快,我們先躲起來!”眼看光團轉瞬即至,父親拉起劉楓,飛快地跑向旁邊一片小樹林裏,隱匿了起來。
兩人堪堪藏好,兩道光團已飛至剛才兩人所處之地的上空。光芒一閃,顯出了那兩道光團的真麵目。
劉楓驚得一下子張大了嘴巴,但還沒等他喊出聲,父親已經迅速一把捂上了他的嘴。
隻見空中懸浮著一白一黑兩把巨大的飛劍,而在劍上,則赫然立著兩個衣袂飄飄的人!
空中相峙著的兩人,一個是白麵儒生,年約三十餘歲,一身雪白長衫,臨風飛舞,瀟灑俊逸,但此時臉色卻蒼白至極,嘴角帶著一絲血絲,似乎受傷頗重的樣子。
白麵儒生對麵,彌漫著一團詭異的黑霧,裏麵隱約可見一個黑衣人,身材相貌卻看不清楚。
二人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流,電芒閃耀,在空中激蕩碰撞,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即便是劉楓和父親離五十餘丈遠,仍被那兩股氣流壓迫得頭暈目眩,站立不穩。
此時,劉楓心裏駭至極點,即便是如他父親般厲經滄桑,又哪裏見過這種異象。
陸地飛行,馳電馭雷,在世人的眼中,那是神仙之流才能施展的大神通。難道這兩人不是凡人,根本就是九天之上的大羅神仙嗎?一定是。劉楓在心裏忐忑不安地暗自揣測。
“我二人本無深仇大恨,閣下定要苦苦相逼嗎?”對峙了約盞茶的時間,白麵儒生冷冷說道。
“嘿嘿,自古正邪不兩立,你淩雪穀自詡名門正派,如今碰到我陰魔尊者,算你倒黴!”黑霧之中也傳來了一陣陰沉沉的聲音。
“哼,欺人太甚,今日恰逢李某心情不錯,本想放你一馬,你當李某真的怕你了嗎?”白衣男子一聲斷喝。
“閣下口上說得漂亮,若你未曾受傷、功力全盛之時,本尊者對你可能還略有顧忌,但如今你覺得還能說此大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