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在幽深而靜寂的夜巷裏,輕微的腳步聲漸漸傳來,來人對自己腳下的力度控製得十分均勻,且速度很迅捷。
呼呼的寒風聲在耳邊縈繞,浸透身心,時節已至深冬,淩晨的夜色尤未明,星羅密布,灑下縷縷冰涼的銀輝,來人身形稍顯單薄,踩踏著輕盈腳步前行,走過幽深的夜巷,身影孤獨而執著。
沿著清冷的巷子一直走,街角已被雨雪清洗過好幾次,別有一種冷冽之感縈繞心頭。
“與我誌同道合的人太少了。”
淡淡的歎息聲逸散在夜色裏,之中的情緒,有些遺憾,超脫,與淡泊。
前方有燈明,可見二人正忙活著備餐點,為一對中年夫妻,這二人,雲揚都認識,且常來這吃早餐,在他心中,他們與自己有共同點,共為勤奮之人。
“同往日一樣。”雲揚上前與二人親切招呼,叫完餐點坐在桌前與二人攀談,二人對雲揚也很熟悉,三人間並無間距。
“我女兒給我打電話時,曾提起你。”
中年男子道,其中的言意不知為何,中年男子姓柳,平常雲揚稱其為柳叔。
他的女兒名作紅塵,如今在省城讀書,雲揚與之相熟,之間的情感難以言明。
雲揚並未直接回應柳叔的話,這時婦人恰好端來餐點,雲揚雙手接住,繞過了柳叔的話題。
柳叔嗬嗬一笑,也並未在意,不過因為見雲揚始終一副淡泊的神色,調笑一下罷了。
雲揚年齡其實隻有十四歲,但他的身上始終籠罩著一層神秘色彩,讓人無法看透他,那是一種遺世獨立的縹緲和內斂,若如迷霧一般。
飯後道別了叔嬸二人,走進茫茫夜色中,直至盡頭。前方有一人影靜默地佇立在路中央,早他一步到達此地。
來人相貌普通,他迎風而立,沉靜地著看著前方,他的表情時而深思時而微笑,到最後終化作一抹窺透一切的淡然,其身上有強大自信繚繞,使他看起來越深奧了,恍惚間城市的所有皆在他的眼中。
“我在此已等候很久了。”當雲揚走近時,男子終於開口。
“是嗎,我不知道,所以我吃過飯後才來。”雲揚淡淡道。
眼前的男子雲揚識得,姓慕,名作澄泓,彼此間互有競爭,且又惺惺相惜。是相近的一類人。
此前慕澄泓言下之意為指責雲揚來晚,但是雲揚並不因他的話而感到什麼不妥,彼此間為對手,更多時候,一言一語都充滿博弈。
夜色茫茫,街道也顯得寂寥,二人佇立在空蕩街角,未曾再言語,不久,有人從幽黑深巷中蹣跚走來,為一老年人,他手中駐杖,年紀約有七十歲。
來人雖已年老,但卻氣色潤朗,雖已步履蹣跚,但他的雙眼,卻毫無老眼昏花之態,反而顯得格外深奧,渾身上下無不透露著學識淵博,洞破世間一切,超越先知。
“李老。”二人上前相扶,李老如同他們的恩師,二者心中對李老都無比尊重,老者姓李,名博遠,人如其名真正博古通今,才智深遠。一生都躬身在學識鑽研上,想要求索先人未曾探知到的那些領域。
李老慈祥地看著雲揚和慕澄泓二人,眼中有些許欣慰,到了古稀這個年段,哪怕李老從未服過年歲,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有的領域自己終究是無法再去求索,但眼前二人會在未知的路上一步步走下去,終有一天,這悠遠歲月以來未曾解開的迷惑會守得月盡天明。
未久,又有二人自深巷中結伴走來,與李老等人彙合,五人都站在清涼月光下,等待最後二人,又十數分鍾過去,終於再次從黑暗巷道中走出兩個人影,為一對夫妻,大概三十五歲左右。七人中,雲揚年紀最小隻有十四歲,慕澄泓其次,今年剛過十八。李老七十有三,餘下二人皆是四十歲左右的樣子。
七人相聚,皆氣度非凡,沒有一個是尋常人,皆有大智慧,大氣魄,大誌向,大能耐。齊聚後,七人的身影再次走進茫茫夜色中。
“這一次召集你們前來,是想探尋一個地方,年輕時我曾去哪兒考察過,可惜當時並未能發現什麼,這些年來,我探究了數個先人未知的領域,種種線索都指向一個地方。”七人走到城市附近的小山坡,李老慢慢對七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