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雪塵啟程前往暗羽總部,就在這三天裏,她將百鬼一一遣走。
修白不願離去說是要在這裏做一個守墓人,雪塵無奈之下也隻好讓他留在了竹苑中。
帶著崔遠,站在船頭,蔚藍的天空,就像是暖月離去的那一日一般明朗,沒有一絲雜質。
…………
暖月……你在看我嗎?你說你會坐在奈何橋頭等我,那你現在是不是坐在當日我曾坐過的那個石階上呢?我似乎沒有和你說過,我也到過那裏,見到了孟婆。現在你是不是和孟婆說起了我呢?
暖月……不知道現在的你能不能看見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我希望你不要看見,因為我害怕再見到的時候,你會質問我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想,那個問題我很難回答你。
暖月……我愛你……
…………
崔遠側過頭,看著那個對著天空喃喃自語的女子。她說的話很輕很輕,或許隻有她自己才能聽見。或許,還有那個人能聽見吧。
“小遠……”
思量間,雪塵的叫喚聲,傳到了崔遠的耳中。
“師父,有什麼事就說吧。”那一戰後,少年一直冷冷的麵容隻有在麵對她的時候,會露 “還記得我在你手臂上留下的刺青嗎?”
崔遠點了點頭,就在他的手臂上,那個烏雲形狀的刺青。雪塵說過,那個刺青是師門信物。
“那個刺青還是風雲山莊莊主的標誌,我將莊子交給你,等這一次從暗羽回去之後,你就是風雲山莊的莊主。”
“師父!”崔遠眸色中的震驚,就像是聽到了什麼萬分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認定要把這個莊子交給你。我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但是,我想師父對你所求的最後一件事,小遠,不會不答應吧。”女子淺笑,清冷的容顏上像是萬花綻放,說不出的美豔動人。
“可是……”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下船吧。”
不知不覺中,船已經停靠在了一座島嶼的岸邊。崔遠回過神,跟上了雪塵的腳步。
看著那個背影,為何這一次他有一種怎麼都抓不住的感覺,好遠好遠……
“師父,等等我。”
那個腳步,卻沒有絲毫的停歇,繼續向前走去。
…………
當雪塵來到島上,岸伏天就將她請到了一個密室中。
站在密室裏,從牆洞上,她能夠看到另一邊,那個昏睡中的男子。
聽岸伏天說,那一戰中,岸羽突然舊疾複發,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就像是在信箋中提到的一般,他願意將暗羽交給雪塵甚至願意把自己的性命也交給雪塵處置,隻要她願意用淚隱去救岸羽一命。
雪塵並沒有應下卻詢問了有關自己母親的一些事,從岸伏天的話語中,她才得知。原來二十多年前,霜雪和月華受花姑的囑托來到這裏將一些話帶給那個時候的暗羽家主也就是岸伏天的父親。
那一日岸伏天偷聽到了他們之間的談話,知道蠱毒會在岸家後人再次出現,而解藥就在那兩個女子的身上。
後來,在岸伏天的要求下,他的父親就讓他隨著兩個女子來到了南國。就在日複日的相處中,他漸漸的對霜雪產生了異樣的情感。而在路途中巧遇的淩霄和桃木同樣也對霜雪產生了好感。
之後的事,便是岸伏天愛極生恨。一夜在霜雪的飯菜中下了媚藥,卻不想那一日霜雪和月華同食,而之後霜雪與淩霄出遊,而月華留在了她的房中。
一夜之後,所有不該發生的事都發生了。
淩霄與霜雪雖是情投意合,卻已是一個有妻室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一個妒意極重的人,若真的娶了霜雪帶給她的隻有煩擾的生活。
之後發生的事被岸伏天帶過,隻知道霜雪在生下了淩雪之後不知所蹤,而月華也在生子之後說是死於難產。而岸伏天此生未娶,也隻有岸羽一個兒子。
而就到了這個生死的關頭,他才想通對於過去那種因為得不到而執著不肯放棄的恨意是多麼的可笑。麵對病榻上的岸羽,他才知道那種血肉親情是怎麼樣都不能割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