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阿杕,孤單挺立
作為一個女生,我一直不知道為何老爹給我取了個名字叫阿杕,杕這個字與弟同音,我特地查了一下這個字,它的意思為孤單挺立,形容女生實屬怪異。不過這麼多年,我確實孤單了很久。
直到在成長的過程中聽多了老爹的抱怨,我才懂得這個名字的真正含義。那代表著一種精神寄托。
他說:要是阿杕是個男娃該有多好啊。
阿杕,阿弟。我的名字代表著的隻是一種召喚。
恩,他一直期盼著養個兒子,可惜事與願違了。
說句實話,我所在的家族都有些重男輕女,這種傳統觀念根深蒂固地紮了根,不過好在
我比較幸運。從我爺爺那代起,重男輕女的觀念便沒那麼嚴重了,男娃,他們愛,女娃,他們也不嫌。即使再怎麼不嚴重,重男輕女的觀念卻還是存在的,那種存在,是會不經意表現出來的。
我小時候一直跟著爺爺奶奶長大,我嘴比較甜,算得上受盡了隔代的寵愛,我對他們存在著很強烈的感激。
唯一令我難過的便是小時候,他們總看著調皮的我搖搖頭,發出無奈的感歎。“哎,阿杕比男孩子還皮,怎麼出生就沒帶把那?”
對此,我感到很鬱悶,我也想成為一個男的好嗎?至少,我一定比現在幸福的多。
阿爹曾今說,要是我是個男娃,他早教我怎麼泡妹子了,但因為我是女娃,堅決不能談戀愛。對於這種不合理的偏見,我竟無言反駁。
我好幾次幻想過,若我是個男生,未來的妻子應該長什麼樣子。思索了良久,我得出了以下結論,首先,要胸大,其次,要大胸。不過後來我又以正常的眼光查看了一下,在我身邊一堆子女漢子中發現了唯一一個賢妻良母。
可惜的是,她胸不大。
2.如同一抹陽光,徹底照亮黑暗。重要的人,屬於她的記憶是被刻下的。
賢妻良母叫做唐果,糟糕的是已經名花有主了,對此,我很難過,養了這麼多年的大白菜被野豬給拱了,擱誰誰鬱悶。
我和唐果認識多久了那?不記得了,反正肯定比她和某頭豬在一起的時間長久。我歪著頭,掰著手指,計算著時間。
回憶使我的嘴角向上彎,誰說低頭族遇不到幸福,我和唐果的相遇就是低頭族的緣分。
浪漫的午後,街道的轉角,完美的相撞。就如同被浪漫的數學家精密計算過的命運,分秒不差。那一天的陽光刺眼,我被撞得有些頭暈,向後退了好幾步,我想她也好不到哪兒去,畢竟我素來以頭硬著稱,相信那一撞會令她永生難忘吧。
後來的無數漫漫長夜,我時常躺在床上想前世我應該是閃壞了脖子才換來今生這關鍵性的一撞。
抬頭望著明月,月兒宛如彎弓,我低頭看了看手機,唐果的頭像昏暗著。我點開聊天窗口,對她發了個晚安,不久,她回了我一個安。
我對著月光啟示,一定要對唐果很好很好,想了想,補充了一條,要對唐果的媽媽也很好很好。
那是一種源自內心的感激,若我從未見過陽光,我想我能忍受黑暗,但唐果卻如同以一抹陽光,徹底照亮了黑暗。
自那一撞之後,我也升學了,我沒想到會在新的學校新的班級見到她,出乎意料的,她也一眼認出了我。這僅僅的一麵之緣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裏忽然變得尤為重要,於是,我兩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密友。
時間如同河流裏淌著的水,順流而下。後來的後來,唐果曾今問過我,是否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的相遇?我想,又怎會不記得,重要的人,屬於她的記憶是被刻下的。
3.蹭吃蹭喝,也蹭到了幸福。
我幾乎沒請過唐果來我家吃飯,畢竟我爸請的阿姨廚藝一般,但我卻唐果家的熟客,三天兩頭便奔了過去。
古有韓信受漂母米飯之恩,而今,我也受了唐果老母數碗飯的恩德,這讓我感激不已,從此也對唐果媽媽做的飯菜產生了依賴。
我沒有媽媽,從小就沒有,所有的人都以為我對她毫無印象,我卻清晰地記得她離開的背影,那時候,我才三歲,這個背影卻如同噩夢,纏了我十幾年。
小時候,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為我是個女孩,她不喜歡,所以選擇離開。我把我的想法告訴老爹,老爹好像有些生氣,好長一段時間不理我。我想我是不是錯了,就該把這個問題爛在肚子裏,便不會惹老爹生氣。
後來,奶奶心疼我,她告訴我,他兩的愛情和我無關,然後我問,那我為什麼沒有媽媽?她說,等我長大了告訴我,可如今我長大了,她卻啥也不願說了。
其實對於生母為什麼選擇離開的問題,我也沒存著多大的好奇,小時候被爺爺奶奶嗬護著,長大被老爹嗬護著,至少我不缺愛不是,隻是沒享受過母愛罷了。
我從小沒享受過母愛,連個擁抱都沒有,可在唐果家蹭吃蹭喝的時候,我卻蹭到了這種幸福。
唐果媽媽給我夾菜,她從不把我當外人,像調侃唐果一樣調侃我,她會問我新買的衣服好不好看,她會給我拍最美和最挫的照,她會幫我買和唐果一樣的衣服。。。。
我曾今看著這幸福的母女兩,心裏如同被蜜糖灌滿了,沒有羨慕嫉妒,隻有那被包裹的溫馨。美好的畫麵,美好的感情,永遠不擔心會失去。
唐果媽媽的廚藝很好,吃完了她做的美食,每天吃學校食堂做的飯菜,我都懷疑自己是否得了厭食症。
4.我覺得自己這一生聽奇葩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親眼看見自己父母的婚禮
對了,值得一說的是,老爹老來逢春了,他戀愛了,每天對著鏡子臭顯擺,明明是個遭老頭了,卻偏偏把自己當小青年打扮,對於這種老黃瓜刷綠漆的行為我也無力吐槽了。對於老爸戀愛這件事,我想我實在沒辦法阻止。
我把這事兒說給唐果聽,唐果聽完後大笑了三聲,特別不道德的說:“阿杕,恭喜,你要有個惡毒的後媽了。”
我幻想著自己像白雪公主一樣的悲慘,唐果卻不道德的說,你頂多是個灰姑娘,還是醜得連小天使都嚇跑的那種。我回了她個白眼,這種破壞氛圍的人最可恥了。
阿爹果然要二婚了,他過場似地詢問我的意見,我想了想,裝模作樣地回了句。
“隻要她對你好,我啥都不介意。”
我是啥都沒介意,卻沒想到我那四十多歲的老爸老牛吃能草也吃的有些過分。他娶了個二十多的女人。比我都大不了多少啊。
我覺得自己這一生也是過得挺奇葩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親眼目睹自己老爹的婚禮。我看著他心酸地塞了好幾片內增高,看著他意氣風發地站在台上,看著他深情地吻了身邊的白衣女子。老爹那一天不知道為什麼,給我一種很帥很帥的感覺,他身旁的女人很有氣質,可他站在她的旁邊,卻毫無違和感。
婚禮很熱鬧,背景音樂放著夢中的婚禮,我的心裏卻沒有多麼的高興,隻有著一種對未知生活的害怕與惶恐,好像一團不小心打亂的毛線球,越來越亂,越來越亂。
我那一桌隻有我一個人,是老爹特意為我安排的,他說這個位子顯得我高貴冷豔,我卻病態地認為那是他怕我丟人,畢竟嘛,我的存在影響了這場婚禮的完美。
我爸為這場婚禮準備很充沛,還有小孩子搶禮物的環節,我心情有些不好,本著肥水不留外人田的心理,也參與了戰鬥。一個近二十歲的大女孩了,還跟著小屁孩搶,很丟人吧,可是在這種丟人下,我卻覺得心情舒暢了些。
5畢竟到了後來,唐果終究會原諒他,但我不會,我會記得很深很深、
再後來,我向我爸敬了杯酒,當著所有人的麵叫了那女人一聲“媽”。我看到女人受寵若驚的尷尬和我爸激動的喜悅。這是我對我爸的婚禮最好的祝福,最好的禮物。
心裏堵的慌,照顧了自己這麼久的老爸以後就不止屬於我一個人了,我出了大廳,透了透氣。我有些想唐果了,她生病了,沒來參加這場鬧心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