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成走後,隻聽那人高聲說道:“孩子們別哭了,沒事的,過幾天,過幾天你們就可以回家了。我是程風務,你們可以叫我程先生。那個......”“廢話那麼多幹嘛,趕緊登記!”程風務話音未落,旁邊一個虎背熊腰的匈奴武士大聲吼道。
隻見那邊匈奴人早已設立好了桌椅,程風務悻悻的看了一眼那個匈奴人,便向桌椅走去。旁邊幾個匈奴侍衛連推帶打的把孩子們整理成了一隊。程風務坐在桌前,開始詢問孩子們的姓名。可是經過前麵的驚嚇,孩子們早已亂成一團。最前麵那個孩子隻顧著大哭,哪裏還知道自己叫什麼?程風務怎麼哄都不管用,旁邊那個匈奴武士卻忍不住了,上前一腳踹翻了那孩子,可那孩子卻哭的更凶了,連嗓子都啞了。匈奴武士像拎小雞一樣把那孩子拎起來,大吼道:“你說不說!”那孩子嚇的大喊:“父親,救我!”程風務看不下去了,喝到:“岸提!他還是個孩子!你......”“哼,我們匈奴的孩子五歲便會彎弓射箭了。你們漢人就是軟弱,才會被我們打成這樣。”岸提傲慢的回到,然後又轉過頭向那孩子吼道:“不準哭了!快說你叫什麼!”那孩子的嗓子早就哭啞了,身子抖的厲害,時不時還猛地抽搐一下。岸提終於沒了耐心,一把把他扔到地上,說到:“這樣的人,留著也沒用。”說罷竟抽出刀來,程風務大喊:“不要!”可是毫無用處,岸提一刀砍斷了那孩子的喉嚨。程風務慌忙跑到那孩子身邊,俯下身抱起那孩子,可惜已經沒了呼吸。程風務憤怒的瞪著岸提,岸提卻頭一偏,對著第二個孩子說到:“該你了。”
懷傑意識到,這隻是開始,以後的日子還長,自己必須好好活下去。慢慢的,慢慢的,一個想法在懷傑的腦子裏萌發了。
殺一儆百,所有的孩子都不敢再哭泣,一個個乖乖的給程風務報上名字。漸漸的到懷傑了,程風務輕聲的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懷傑隻是搖頭卻不出聲。程風務又問道:“孩子別怕,你叫什麼名字?”懷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隻是搖頭。程風務一下明白過來,說到:“孩子,你不會說話是嗎?”懷傑用力點了點頭。程風務又問:“那可有人認得你?”懷傑又是搖了搖頭。旁邊的岸提見懷傑半天不說話,便過來問道:“怎麼回事?”程風務回到:“這孩子不會說話。”“哦?是個啞巴?”岸提疑惑的問。“是的。”程風務肯定的回到。“不會說話的有什麼用?不如殺了算了。”岸提淡淡的說到。“你敢!你已經殺了一個孩子了,難道還要殺第二個嗎?他又沒有犯下什麼錯誤,為什麼要殺他!你這樣做,隻能讓這些孩子恨我們,又怎麼會服從於我們呢?”程風務義正言辭的說到。“哼,你們漢人道理多,我隻知道我每次打仗都殺得你們漢人哭天喊地的,你們有這麼多道理,怎麼卻打不過我們?連你程大人也得乖乖的聽我們的話?”岸提不屑的回到。“我是因為對朝廷不滿才離開的,哪裏是怕你們?你如果要殺這個孩子,就先殺了我!”程風務硬硬的回到。“哼,你有骨氣,今天饒他一命。我看這個啞巴留著有什麼用?”岸提冷笑著離開了。
程風務轉身對懷傑說到:“孩子別怕,以後你就跟著我,有我在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
懷傑聽到這話,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決堤了,隻是他知道不能出聲,隻流著淚跑到程風務身邊,緊緊抱著程風務。在這異國他鄉,充滿殺機的地方,終於有人會像父親一般保護自己了。
入夜,懷傑和那數十個孩子被安排在一個營帳裏麵過夜。月色如皎,冷冷的灑在營帳外麵,更增添了一分孩子們心頭的恐懼。由於害怕,孩子都不敢放聲哭泣,整個營帳裏充滿了淒淒的抽泣聲,聽著讓人不住的心酸。
程風務睡不著,瞎胡看了會書便走了出來。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孩子們住的營帳,聽著裏麵傳來的陣陣抽泣,程風務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有滿腹的話想說,卻又不知道給誰說。在這裏,哪個人是他能信任的呢?那種淒涼頓時又爬上心頭,他的心似乎被掏過一般,一陣一陣的抽搐。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人,隻有這個人能聽他說話。程風務不禁有些興奮,快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