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寒風。
有雪,小雪。
此時天已黑,天台上一盞門燈將兩個並肩而立的影子拖入黑暗。
李風雲隻開口喝酒、抽煙,不說話,他已喝下整整一瓶六十度白酒,抽了整整一盒煙。
酒很烈,煙很輕,烈酒活著仇恨和尼古丁,一股殺氣從體內激發,寒風吹過,更冷。
丁一日已經勸了半天了,他才知道這個平時溫文爾雅少年的倔強一麵,才知道他同自己一樣是孤兒。
“你該走了,校方追究下來你免不了責任。”
丁一日一口啁下最後半瓶酒,輕輕放好,頭也不回的走了。
此時,天台隻剩下李風雲、寒風和酒瓶。
“梁龍,今晚12點,天台見!”
這是李風雲在課上寫給梁龍的紙條,他從沒寫過紙條,想不到第一次竟是寫給男生,還是一決生死!
梁龍沒有回複,但李風雲知道他一定來,而且是一個人——愛,不需要別人幫忙!
李風雲、梁龍、陳靚,同為京華校友,李、陳是戀人,梁龍是“第三者”——什麼也得不到還死纏爛打的第三者。
李風雲的寬容、忍讓,換來的隻有梁龍的得寸進尺,然後是警告、衝突,也隻換來變本加厲——對於一個混跡於學校與社會之間的準流氓,你能有什麼辦法呢?
如今,李風雲知道這個無恥之徒已經甩不掉了,隻有死。
李風雲看了看表,已十二點。
十二點點,梁龍來了,一個人來了。
他左眼有疤,黑夜中猙獰可怕。
寒風裹挾著小雪,這夜色一點也不美,兩個人的臉色更不美。
“開始吧!”李風雲不帶一絲感情。
“好!”
梁龍摔出外套,裏麵是一身白色跆拳道服裝。
“跆拳道四段!”李風雲瞳孔收縮,他知道這個段。
“不錯,沒想到你還識貨。在外麵混很危險,不會兩下子怎麼行,我以前一直留手,這次不會了,受死吧!啊……”梁龍爆喝衝了上去。
寒風中,黑夜裏,兩人狂吼著,拳與腳激烈相撞,決鬥開始了!
這一腳很重,視覺上比李風雲的拳頭還要重,可就在這腳剛發動時,梁龍突然感覺李風雲身上爆出一股殺氣——丁一日走後一直隱藏的殺氣,令這一腳力量大減。
兩人打過不止一次,每次都不分勝負,但今晚不同,梁龍想著自己隱藏的實力,著褲腿裏的刀,他胸有成竹。
但是,梁龍的胸有成竹也僅僅維持了幾秒,因為第一招過後他的腳已麻,腿已酸,他才知道李風雲留手更多。
“啪!”李風雲的右拳已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梁龍的腳心。
“你…你…”梁龍已站不穩,更痛的說不出話來。
“我是練的是截拳道,梁龍,結束了!”
“截……截拳道!”
幾個回合過後,梁龍已經有聲無力,他心裏沒有感激,隻有恨,他恨李風雲曾經的寬容,是為了今天的卑鄙!
……
寒風繼續吹著,月亮半邊已黑,正是月食!
李風雲把梁龍拖到天台邊緣,抬頭是無盡夜空,遠處是寥落燈火,腳下是絕命之途。
“永別了,陳靚!請你一定要幸福。”
“不要!”
千鈞一發的時刻,陳靚出現在了天台門口。
陳靚麵容憔悴,昏黃的門燈下更顯蒼白,此刻這蒼白的臉上早已寫滿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