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哦~~~”柳紅瘦和雲端邈的歡呼疊合在一起,仿佛想將自己壓抑多年的情緒一次性發泄出來一樣,柳紅瘦盡最大的力量,將輪椅推得飛快,而雲端邈則張大雙臂迎接風一般的展翅飛翔。
似乎,真的有很久,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暢快過了。
柳紅瘦笑眯眯的看著雲端邈這個放肆輕鬆的樣子,心想,這個孤僻清冷的男子,也不是那麼難相處,他似乎是因為身有殘疾的原因,而故意封閉起自己,是怕受傷害嗎?
多麼像當初剛剛知曉陸世琤背叛她時的自己。
那個時候,柳紅瘦也恨不得有個地牢可以讓自己關在裏麵,在那裏,她可以不用麵對陸世琤的背叛,不用寒心李芸青的自私手段,更不用理會坊間流傳的關於她的一切流言蜚語,自然也就不用交代父親母親的責備和失望。
那個時候的自己,就像雲都邈一樣,自卑痛苦的畫地為牢,囚在中央。不願意被救贖,不願意放過自己,隻是一味的****傷口,卻又一次又一次自己揭破傷口,再****,再揭破……在痛苦和療治痛苦的自我掙紮中,虐待著無辜卻咎由自取的自己。
柳紅瘦有幸,遇見了雲都嶠。他不一定能夠完全救贖她,但至少讓她有了不再囚困自己的理由。
事實上,隻要肯自己走出來,柳紅瘦相信,那些痛苦和傷口,總能慢慢淡忘,慢慢愈合的。
雲都嶠的華麗麗馬車就在不遠處了,柳紅瘦適當的減慢了速度,最後變成慢慢的推。將輪椅推到馬車前,柳紅瘦發現那晚的四個隨侍一個不見,隻有一輛馬車孤零零的停著。沒有別人的幫助,柳紅瘦是沒有力量將雲端邈弄上馬車的。所以,隻能抱著雙手倚在車廂上等著雲都嶠的到來。
似乎是有什麼異樣,柳紅瘦側臉看向雲端邈,才發現他一直在看她。麵色沉靜,帶著絲探究盯著她的臉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尋著什麼。柳紅瘦對上他的眼睛,如深淵,如墨潭,好似幽深不能見底,見柳紅瘦轉移開了視線,雲端邈突然道:“柳紅瘦,你許配人家了嗎?”
“誒?”柳紅瘦有點蒙,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就你這名聲,恐怕很難再嫁出去了吧?”雲端邈薄薄的嘴唇一抿,冷淡中說出來的話,真夠讓柳紅瘦跳腳的。敢情她的“豐功偉績”都傳到薊州去了。
“要你管!”柳紅瘦鼓鼓嘴,不高興道。
“如果真沒人娶你,我娶你吧。”雲端邈傲然道,對柳紅瘦的求婚像是一種施舍。
柳紅瘦可真想大笑,忍了忍,仍是好脾氣道:“真是太感謝你這麼看得起我了。我柳紅瘦早就已經名聲在外,就不去禍害薊州人民了。”
“真的不考慮?”雲端邈仍是氣死人的驕傲,仿佛柳紅瘦錯失他,絕對會腸子都悔青似的。
柳紅瘦俯下身,迫近他,一字一句道:“不考慮!”轉而繼續抱著雙手,“你啊,還是先改改你那石頭一樣的硬冷脾氣吧。要不然,以後真要有女孩子喜歡你,也不敢靠近你。”
“你為什麼敢?”
“因為我不喜歡你啊。”柳紅瘦隨口就接。
“女人,你可別後悔!”雲端邈說出來的話陰陰冷冷的,可是柳紅瘦還真一點不害怕,更別談後悔了。
正無話可說中,雲都嶠和小晴就到了。
見到雲都嶠遠遠的一步步走近,柳紅瘦才發現今日的雲都嶠似乎刻意打扮過了,一個玉冠將所有的烏絲扣起,一絲不落,精神百倍中,透著一股尊貴之氣。身穿暗紅的開領長衫,腰別成色極佳的翡翠玉佩,晶瑩剔透。即便毫不張揚,卻流露出貴族才有的那種優雅,就那麼淡然自若,儀態雍容的走向了柳紅瘦。
柳紅瘦再一次有了淡淡的虛榮感,麵對雲都嶠的這份氣質涵養,顯山露水的笑了出來。
雲都嶠走近她,不解問道:“怎麼了?”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種溫潤如玉的輕暖,可以給她漂泊不定的心一些明亮和溫情。
“沒有,隻是——剛剛想你了!”
柳紅瘦說出來最後這幾個字,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臉上不由熱了起來,餘光中瞥見小晴張大的嘴,竟是真的害羞得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