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歐利正在他的房間裏翻東西,當然,腳下已經堆了滿滿一袋啤酒,安東則遠遠地看著他。
「老爸留了很多寶貝,說實話我曾經以為它們一輩子都是玩具的命。」歐利說著拽出一把銀質小□□,做了個瞄準的動作,「嗨寶貝,你是因為我的動作很帥,所以呆成這副樣子的嗎?」
安東回過神來朝他一笑,走上前觀察桌上那些歪七扭八的古龍水瓶子,沒注意到歐利從一口大木箱裏抽出了一幅畫,並且大大地愣住了。
「從沒見你用過這一瓶。」安東拎起包裝完好的香水,「歐利?」
歐利的表情有點古怪,把那幅畫收好才回答:「哦?那瓶啊,麗莎送的。氣味太女人。讓我聞起來像個該死的gay……」他覺得又自己說錯了話,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膀。「去S市怎麽樣?我參加棒球比賽的時候在那裏住過一陣,或許還可以找個熟人租間便宜房子。」
「裝上這瓶古龍水吧。」
歐利莫名其妙地瞪了安東一眼:「為什麽不拿旁邊那一瓶?」
安東沉吟了一下,還是把古龍水放進衣服口袋裏:「歐利,你想知道瑟琳娜是怎麽死的嗎?」
「哇哦,還要帶提款卡,等我等我……」
「歐利。」
「不行不行,大木箱太沉了我要換個行李箱。」
「歐利!」
歐利顯然聽見了,他的身軀強烈地震了一下,但偏偏裝作聽不見的樣子,把那個本來已經收拾好的大木箱再一次掀開:「還要裝些……」
安東大步上前抓住歐利的胳膊,沒想到他居然扭著身子大喊起來:「夠了夠了我不聽我什麽也不想聽!你什麽都不要講我不聽!」
「不,你聽我說!」安東把歐利緊緊固定在懷裏,「瑟琳娜不是我殺的!」
歐利愣住了,僵硬地靠在安東胸前──很明顯不是嗎,瑟琳娜就是這個吸血鬼殺害的。安東承認吸過人血,安東殺了瑟琳娜……從知道自己撞到的是個吸血鬼,他就無時無刻不忍受著這個念頭的折磨,他不想知道什麽狗屎的真相。
「相信我。」安東溫柔地吻著歐利發紅的眼睛,「殺害了瑟琳娜的是吸血鬼沒錯,但那不是我。遇見你之前我一直隱藏在墓園裏,身上有很大的血腥味和墓地氣息,因為我們同乘一輛車,那些吸血鬼循著氣味找到了瑟琳娜,然後……」
安東頓了頓,滿懷歉意地用鼻尖蹭著歐利的額頭,「那天晚上我的確出去了,但還是沒來得及救瑟琳娜。
「我所做的隻是處理掉了追蹤我們的家夥,並且在瑟琳娜的傷口上舔了舔,這樣子可以掩蓋她身上被咬出的傷口──所以帶上一瓶氣味陌生的古龍水很重要,可以掩飾我們的行蹤。」
歐利的眼眶開始濕潤,有種失聲痛哭的衝動,被冤枉、內疚、自責……原來真相居然是這樣。
「乖……」安東摟住他像在哄一個小孩子入睡那樣溫柔,「想哭就哭吧。當時我隻想阻止他們繼續追到你這裏,卻沒想到還是成了今天這副樣子,對不起,今天才坦誠。」
嘟……嘟,嘟嘟嘟……
原本很炫的火紅色跑車現在甩著屁股,像一隻尾巴著了火的兔子。
「向右向右向右!」歐利緊緊捉著安東的手腕,而戴著棒球帽的男孩則比他還緊張地握著方向盤,差點要把這個圓圓的小東西揪下來。
「給我當心點,不準對蒙洛講我們用過他的車!」
「可你確定我這個樣子不不不會會會被被警察警……」安東說著把車一頭衝進公路邊凹凸不平的綠化區裏。
「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看什麽警匪片新聞片!」歐利氣急敗壞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任駕駛員安東先生赤手空拳把車搬回公路上。
「可是……我會被吊銷執照。」安東很擔憂。
「你沒有那玩意兒!」
「那麽會吊銷你的執照。」
「快開吧白癡,我的早被吊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