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廣州後,我們一路北上,為了節省路費,也為了擴大尋找範圍,我們決定步行。
一個星期後,我們來到一個小鎮,正好是中午,肚子咕咕叫了。
“我們得去吃些東西了。”我說道。
陳玄悟也點點頭,看得出,他也餓得快不行了。
兩位顧客正坐在旁邊一桌,一邊喝白酒一邊啃著雞腿,蘸番茄醬。
講故事的人好像是這裏的常客,那種退休之後閑來無事喜歡到這裏來。
那個農民模樣,大約四十來歲,眼睛不大,牙齒不很整齊,時常掛著笑容。全身被太陽曬得發棕,加上汗水的浸泡,渾身油光閃亮。他時常戴一副墨鏡,光著膀子,左肩搭一條毛巾,穿一條短褲,腳下穿著一雙大皮鞋,鞋上落了一層灰塵,經常熱情的招呼著來往的熟悉的人。
“我們幹脆請他吃一頓吧,好打聽打聽你爺爺和你爹的下落。”玄悟在我耳邊小聲說道,“這類人一定有很多見聞。”
我點點頭,起身向兩個農民模樣的人走去。
“兩位大哥,我們可以坐這裏嗎?”我問道,“這頓飯我請了。”
“好啊。”左邊的那位農民大哥爽快地回答道。
我們挨著他沒在坐下,然後點了一些好菜,叫了一些好酒。
酒過三巡,那兩位大哥的話就多起來。
“不是吹,別看我們如今落魄成這個樣子,我們祖上可是富有得很。”
“是嗎?”我和陳玄吾對視一眼,心裏明白:有戲。
“騙你們幹嘛?這樣吧,”另一位農民大哥搭話了,“為了感謝兩位的盛情招待,老四你跟他們說說我們村的榮耀。”
我所在的村子在本鎮一個交通閉塞的小山村裏,關於這個村子有很多傳說。
說是我們的先祖是明朝末年宮廷裏的衛士和宮女,為了躲避清軍的追殺,攜帶北京城的稀世珍寶來的這裏。
關於這個傳說,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沒人能真真正正的說得清楚。
如今村裏剩下的都是三一六一部隊,年輕的都下廣東打工去了;年紀稍大的早見了閻王,上了年紀的隻有村東頭一個駝背的老頭還活著,但是多年來他沒說過一句話,也沒人知道他到底多少歲了。
有人說他一百多歲了,也有人說他一百一十多了,還有人說他就是當年從大清朝逃出來活到現在的太監。
從來沒有人聽過他說話,也從來沒人看過他吃飯,膝下無兒無女,家裏的門時常關著。
偶爾他出來的時候,也是晚上,遇到走夜路的人就晃著頭對他們詭異地笑。後來我娘跟我說,我出生的前幾天,他天天會在我家門口張望。
“等等。”陳玄吾打斷了他講述,“你剛才說,他還看見你出生,大哥你現在貴庚?”
“六十七”
“那算起來他當時還很年輕啊,那時候就這樣了?”
“是啊。”
起初我家裏人看到他都很害怕,但發現他的表情一反常態,不再詭異地笑,而是顯得很謙恭地守在我家門前,便漸漸安心下來。
如今村裏的人之所以覺得他恐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村裏人死了都埋在村東頭,離他家不到兩公裏的一處小山丘上。
這個傳統也是基於那個傳說,說是村子裏埋了很多寶藏,生前沒能享用,死後埋在村子裏就能在將寶藏帶到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