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聽風閣品香茗(1 / 3)

剛才我和娘子從八方樓前經過的時候,這裏一頂轎子也沒有。當我們再次返回的時候,把方樓前已停了好幾頂轎子了。雖然說不上是八抬大轎那樣奢華,四人小轎也是有的。這些轎夫雖然各自為不同的主人抬轎,但他們卻都是認識的。同在鎮江謀差,低頭不見抬頭見,其實也都互通消息的。現在他們也三三兩兩的聊了起來,可是今天的話題卻隻有一個,那就是今天的主角許仙到底是何方神聖。

其中一人道:“今天徐老板邀請的許仙據說隻是一個大夫,好象還有點名氣,是從蘇州過來的,好象還是個名醫呢,救過不少人的。”另一人道:“休要提這些所謂的名醫,他們隻記得自己治愈過多少病人,為多少達官顯貴治過病。卻從來不會記得自己手下有多少冤魂。”餘人附和道:“不錯,說什麼名醫還不是靠那些有錢人捧出來的。”

其中一人沉吟道:“這許仙我倒是略知一兒的。”其他人忙道:“那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隻聽那人道:“我前次去蘇州探親的時候正碰上了一件事情:蘇州知府陳倫的老婆難產,生了好幾天都沒能夠生下來,可急壞了那陳大人了。你想啊,稍有不慎那可就是一屍兩命啊。後來據說觀音娘娘顯靈,要陳倫到保安堂去找一位姓許名仙的大夫,他有辦法讓陳夫人順利生產。陳倫就迫不及待地派人去請許大夫了。說來也奇怪,許仙讓那陳夫人服下了一顆催產藥後夫人立刻就產下了一對龍鳳胎。說不定他還真有點本事呢。”

剛開始那人笑道:“隻怕你也是道聽途說的吧。”

那人忙道:“不是。因為我拜訪的親友恰好在蘇州府衙內當差,我當時也是在蘇州府衙門裏。”

那問話人奇道:“這就奇怪了。他既是陳倫的恩人,怎麼又會被發配到鎮江呢?”

那人歎了口氣,沉默良久,隻緩緩說道:“據說是因為盜了蘇州城南張府的寶劍。”這些轎夫中也有些人去過蘇州,自然也知道那城南張府的名聲。又有人道:“這許仙怎麼自己腦袋發昏了不曾,竟然偷到張府去了。他家的東西偷得麼?”

八方樓所邀請的客人在鎮江也都算是有頭有臉之人,他們之中有的身家千萬,曾出錢為地方做了不少的事情。也有的人才高八鬥,雖然不曾為官,但卻也是聲名遠播。在宋代的時候,讀書人的地位相當高。

樓內諸人聽門子通傳許漢文大夫到了,那些善於察言觀色者紛紛迎了出來。眼見徐前這麼大張旗鼓地為我洗塵,想來也有幾分來曆,而且據說一貫不喜宴會的知縣大人也會親自蒞臨,就更加好奇了。也有的人自重身份,隻端坐在那裏心裏暗暗好奇罷了。

徐前笑道:“許大夫,你終於來了。我們這些人可等候多時了。”

我忙道:“讓諸位久等,在下心裏甚是過意不去。方才經過這裏時還未曾有客人到來,故先和內人到江邊遊覽了一番,還請見諒。”

徐前道:“二位好興致,到了鎮江確實應該好好的觀賞一番長江水了。這裏是長江和京杭大河的交彙處,比起別處倒確有不同。”娘子笑道:“徐老板說的不錯,以後在鎮江還要請徐老板多多照應。”徐前道:“應該的應該的。”

說完有對身邊的丫鬟道:“去通知夫人,就說許夫人到了。”那丫鬟快步向內堂走去向夫人稟告了。徐前不是和他老婆不睦嗎,怎麼今天又出來和他一起接待客人了?不過外麵的多為男賓,女眷在此確有不便,徐夫人這才出來為他應酬女客的。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長裙的婦人從內堂快步走了過來。她向我們仔細打量一番,然後目光落在了娘子身上,笑道:“你是白素貞對吧?”徐前向我們介紹道:“這是內人,他聽說了白娘娘的名聲,所以今天非要來見一見。”我仔細搜尋著他的眼神,和平常無異,依舊那麼平和沉穩。我不禁疑惑了,夫妻感情不好難道是假的?

隻聽得那徐夫人道:“妹妹千嬌百媚,青春年少,我們何必跟這些臭男人在一起,走,我們到內堂去。”這徐夫人和我娘子見麵才不到一刻鍾,居然這麼快就以姐妹相稱了。娘子用征求的眼光看著我,我點頭道:“你去吧。呆會結束之後我再過去接你。”

說話間已然走進了八方樓大堂內。各人又按主賓落坐後,茶水糕點也很快遞了上來。我這才留意起這些賓客來:坐在最上首的赫然就是剛才在江邊的名士周玉剛。而主客的位置上也坐著和他差不多打扮的人,都是一些讀書人。而下麵的才是那些衣著華麗,肥頭大耳的商人們。

徐前首先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蘇州名醫許漢文許大夫。”說著向我一擺手,又續道:“許大夫因為遭奸人陷害,這才被冤發至鎮江。在下……”

“楊致遠,楊大人到。”徐前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這一聲高叫打斷了。隻見一個小廝邊跑邊向徐前道。徐前倒不以為意,反而麵有喜色。“恭喜老爺,楊致遠楊大人到了。”

徐前道:“真的?那可得出去迎接了。”他臉色雖然平淡,卻仍難掩喜色。原來徐前和楊致遠雖然同在鎮江,平日裏的來往並不多。徐前曾經多次相邀,楊致遠也赴過幾次宴,可是到了後來就甚少往來了,都被他以公務繁忙而婉言謝絕了。徐前暗道:往日這楊致遠清高得不得了,怎麼今日反倒這麼爽快。哎喲,隻怕他不是瞧我的麵子,而是為了那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