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向斬蕭身旁站出來一個約三十左右的男子,個頭不高,他指著那塊大石,“總鏢頭,巨石壅塞,肯定又是那群十二連環鄔的草寇毛賊們來鬧事的!”
向斬蕭輕聲冷笑,從身後的鏢車木條間抽出一把丈二點金槍,朝身下一擺,“向某還就怕他們不來,若是敢來,哼哼!翰林過去看看!”隨即,他便揮舞著手勢,那群手下看著他手中的手勢便將鏢車合圍起來,形成內緊外鬆的梯形結構。
那被稱為翰林的男子點頭應是,跳到巨石上麵,觀察起山道周圍的情況。
一麵吩咐其中一個趟子手喊著鏢局內部暗語,“合吾,雁子麻撒著,合吾,合合吾我!”
“什麼意思?”張暉撥弄著頭頂灑落的枯葉,一麵湊到白若峰的耳邊小聲問道。
“大概意思就是前方有歹人,大家小心點的意思。而且按照道上的規矩,他們是不能隨便挪動攔路荊棘或巨石的,若動了便是壞了規矩,出來的強盜草寇們便要和他們來個生死打鬥,所以在搬開之前都要派人上前觀察打探虛實,若遇到強盜歹徒,這群強盜看走鏢的懂行,便也會派人客客氣氣的互探底細。”
張暉小聲笑道:“小白懂得挺多嘛,看下麵福威鏢局人多勢眾的模樣,似乎也不必在乎那攔路巨石吧?”
“嗯,說的是,但鏢局有聯盟,土匪強盜們也是有的,十二連環鄔就類似這樣的組織,若是遇到不講規矩的鏢行,他們也會在下一次遇見的時候,直接喊打喊殺的。”白若峰朝著下麵那個叫翰林的年輕男子努了努嘴,“喏,那個應該就是福威鏢局的副鏢頭陳翰林,年歲不大,三十多歲,但聽一些道上的傳言,此人十分狡猾。”
隻見不一會兒,從山邊叢林中刷刷跳出來上百道身影,穿著倒不是張暉心中想象的全是黑衣大漢。黑的、白的、黃的、藍的什麼顏色的衣服都有,就連手中的武器都沒個統一類型,刀、錘、棍、拐、鉤、叉等等。
隻聽見這些強盜為首的一莽漢高聲叫道:“朋友,過來是條子掃,片子咬!想要踩道,留下細軟!”
這些話,張暉聽懂了,是揚州一帶的方言,條子是槍,片子是刀,意思是想要過道就要留下金銀財物,不然就槍刀伺候。
陳翰林拱手作揖道:“朋友,咱們都是自己人,放個道讓咱們福威鏢局的踩寬著點過去。”
那莽漢手提金雀開山斧,他將斧頭往肩上一抗,膩歪著眼看著他,“福威鏢局?哪條道上的?”
“某家福威鏢局添為十五道鏢局聯盟一員,還請朋友給個道,往後見了好說話。”
那莽漢卻是回頭咧著嘴高聲問道:“小的們,你們可知道這什麼福威鏢局是混哪的?”
那一群小弟們本就沒多少見識,一大半人都是在原來的村落裏被大唐叛軍逼得沒活路時逃到深山裏做起了攔路打劫的活計。聽到老大的問話,這群人三三兩兩的高聲吼著,“大當家的,咱們沒聽說過。”
“是啊,這什麼破福威鏢局,咱們都沒聽過。”
聽到那如狼吼般地聲音,陳翰林以及巨石旁的向斬蕭臉色一變,看來這次是遇上剛進道的草寇了,居然還不知道十五道鏢局聯盟的威名,但就是這群初出茅廬的草寇卻是最難對付的,他們剛跨進搶劫的行當,得了最初利益的甜頭,打起架來個個都是凶猛無比,不怕死的一窩衝上來,掄起手中的武器就砍,這群人反而是最不好對付的。
既然遇到這樣的強盜,陳翰林也知多說無益,退回人群中,互相使了個眼色,到了這個份上,就看誰狠了,什麼江湖規矩,全不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