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心吧,沒人惦記著。”聽他這麼說,桃香便笑著打趣。陳敬軒不說話,卻拉緊了她的手。他能放心嗎?這要是擱在以前,他肯定不會這麼淡定地聽她講到鐵柱的,都是因為前兩日的“冷戰”才改變了不少。
兩人回來的路上,陳敬軒便跟她提了想幹些什麼買賣之類的,省得以後沒事做。桃香也很支持,不過她一時也不知道做什麼才好,況且現正在蓋房,根本沒時間照顧閑暇別的,便把這事兒放在了心裏。
第二日,王木匠早早地來了,還帶了個打下手的徒弟——鐵柱。
王木匠今年四十四歲,隻生有三個女兒,沒兒子。說起來春柳是他的大女兒,她跟鐵柱雖沒有成親,但因兩家離得近,王木匠想將自己的手藝全部傳給鐵柱,因此隔三差五便叫鐵柱過來吃飯。時間長了,他倒是混得臉熟。
鐵柱知道是桃香家的房需要做木匠活,便不想來。無奈春柳說他不來便是心裏有鬼,他一氣之下便來了。
桃香和陳敬軒開始以為就王木匠一人,,卻沒想到他也來了,桃香還好,陳敬軒便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做門窗用的木料,都是集市上賣木柁那家的,自從有了上次的事以後,那老板就像變了脾氣似的,對於桃香要的都是撿最好的給,收的卻是最低的價。這讓她和陳敬軒十分納悶。
“這木料真是不錯,很貴吧?”王木匠敲打著木頭的一端,問道。
桃香笑著道:“也不貴,比普通的價還低一些呢!隻一兩銀子一根。”
王木匠抬頭看了她一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他幹了半輩子木匠了,還會看走眼嗎?這絕對是上好的木料,最少也得三兩銀子一根。
王木匠讓鐵柱將木料用鋸子破開,他負責精細製作。桃香負責給兩人添置茶水,順便打掃一下裏外。陳敬軒一直都在清理院牆的地基,不過每次桃香到王木匠和鐵柱跟前送水,他都會偷偷看過來。
木工活兒是個精細的活兒,這麼一大批,需要好幾天才能完成。
而田五叔第二天就帶人過來給她們壘院牆。其實,有很多人家根本就不壘院牆,都是用山裏砍來的細木棍做成籬笆,隻稍微隔開院裏院外即可。但桃香擔心若是用籬笆,以後在院子裏做手帕,就會諸多的不嚴實,所以寧可多花點錢,也用磚和土坯將院牆壘起來。
桃香雖是心底坦蕩,自自然然地端送茶水,但鐵柱發現,自己還是很喜歡看她,有時候眼睛都移不開,所以王木匠時常會訓斥他幹活兒不專心,愛走神。
“王叔,鐵柱哥喝水!”桃香又將一壺新開水送上來,卻不料腳下踩到了一截細木棍上,立刻就站立不穩,向後仰麵摔了下去。
鐵柱手疾眼快,立刻就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
桃香雖是避免了摔倒,可手裏裝滿熱水的茶壺卻偏了出去,隻聽“啊——”的一聲叫,桃香的茶壺脫了手。鐵柱反射性地一接。一壺滾燙的開水便都灑在了鐵柱的左手上。
“鐵柱哥!”桃香驚恐地大叫了一聲,也不顧的男女防備,便抓住了他的手查看。隻見他一隻手都已經紅腫了。要是再不用冷水衝洗,就會起水泡了。
“哎呦!我還以為你們在這幹活兒呢,,卻原來是在打情罵俏啊!”門口傳來春柳尖細的聲音。
鐵柱聽了,連忙把手一甩,說了句“沒事兒。”
桃香被甩開,有些不好意思,臉就微微紅了起來。而這臉紅對於春柳來說,更說明他們剛才沒守規矩。
“怎麼樣,燙到了沒有?”陳敬軒也急忙地趕過來對桃香問道。
“沒有,我沒事,可鐵柱哥燙到了!”桃香趕緊向他表明。
陳敬軒聽了一臉黑線,隻得極不情願地向鐵柱的手掌看過去。那春柳也這才突然發現他燙了手。
大家正在這裏手忙腳亂,福旺娘來了,拿了一小瓶藥膏。
“這是以前福旺挨了燙專門找人配製,趕緊抹上晾著。”她說完,將藥膏塞進春柳手中,讓她幫著塗抹。
春柳也不說什麼了,打開小瓶,取了藥膏給鐵柱塗上。塗完之後,王木匠見他一時也是沒法幹什麼了,便叫他先回去休息。但春柳卻不幹了。
“怎麼,把人給燙了,就這麼著就完了?”
鐵柱急忙拉她,示意她別再說下去。但春柳哪兒管的這些,還在那兒一個勁兒的不幹,要讓桃香賠償損失。其實桃香知道,春柳這麼抓著不放,是故意刁難她呢。最後,桃香答應木工活兒完工的時候,多給一兩銀子作為損失的費用,那春柳才算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