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鳳國錦慶八年,京都田家。
朱紅大門兩側站著兩名中等身材一身黑衫麵無表情的小廝。宅院內,花香滿園,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青磚鋪路,花石為階。
金烏西陲,晚霞映照大地一片紅暈。
“大姑娘您醒了?”一身碧衣的春桃道。
“恩。”田喜兒揉了揉眼睛,慵懶的道。
來到這裏已經十來日,田喜兒依舊覺得如莊生夢蝶般,這具身體的原主名田喚喜兒,乃是照鳳國當朝丞相田力海的嫡出長女。
視線透過閨房裏的窗子,望了望外麵,她該如何去麵對這朱紅大門,三尺陳牆?
今日因為她受了些風寒這一睡便又睡到酉時。
“春桃扶我到院子裏走走。”
春桃擔心田喜兒身子本來就弱這一出去吹吹寒風若是受了寒可怎麼是好,便勸著田喜兒道:
“大姑娘,您身子還沒好,現在春雨方歇,還略帶寒意,這若是再出去受了風寒可怎麼是好。”
這春桃是田喜兒的貼身丫鬟,從小就跟著田喜兒一起長大,主仆情深。聽到春桃的擔心,田喜兒搖了搖頭道:
“無妨,不礙事兒的,且去幫我取來披風便是。”
來到這裏的十多日,田喜兒可謂是三步不出閨房,再不出去走走怕是要給悶出病來,並非有意要為難春桃。
春桃取來粉黛披風為田喜兒披上後,主仆二人跨著蓮步款款慢行走到自己院子中
院落中弱柳拂垂,如火般紅火的迎春花一線牽,紛紅駭綠,姹紫嫣紅,好一副春日美景。
“大姑娘,大姑娘。”
田喜兒正在自家院落中欣賞著這難得的春日美景,可一聲女子急促的聲音卻從田喜兒這“喜芳院”門口傳來過來,打斷了田喜兒欣賞美景的雅致。
田喜兒瞧了瞧這大聲呼喊著自己的丫頭,柳眉如月、麵霞粉黛、一粉底兒白花兒的衣服,此丫頭正是田喜兒這幅皮囊的大丫鬟春水。
田喜兒的丫鬟共四名,春桃、春水、春風、春雨。春挑與春水因為識字兒自然便是大丫鬟,其餘的春風、春雨皆是粗使丫頭。
見來春水一臉緊張的跑來,想必定是有事兒,旋即問道:
“跑這麼急做什麼?若是要他人看見少不了又是一頓責罰。”
因為剛剛小跑而來,現在微微還有點喘氣的春水,氣喘噓噓的道:
“大姑娘說的是,奴婢日後一定注意。”頓了頓,又道:“大姑娘您去院子外瞧瞧吧!劉姥姥要責罰春風。”
田喜兒皺了皺眉:這又是唱的哪出?
“走吧!去瞧瞧。”
說完田喜兒便率著春挑、春水踏著蓮步款款而去。
……
剛剛走出“喜芳院”便聽見一聲尖銳的女聲道:
“大姑娘也隻是偶感風寒,你這丫頭居然就心急火燎的跑去稟告老婦人。難道你想要老夫人覺得是我家夫人苛待了大姑娘不成?”一位年紀莫約四十,體態豐盈的劉姥姥正雙手叉腰怒氣衝衝的模樣兒。
而在她身前,一身青衣碧群、摸樣十二三歲的小丫頭的春風跪在地上,緊緊埋著頭,嚶嚶的哭腔,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劉姥姥見春風鶯鶯的哭泣,便更加眉飛色舞的對著春風喝道:
“你有何不敢?今天就好好罰罰你這賤蹄子,若不然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欺負我家夫人。”
“咚、咚!”
春風嚇得立刻在地上磕起頭,滿帶哭腔,道: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還請劉姥姥莫要責罰奴婢!”
劉姥姥正欲發火,已經將剛剛的那一幕盡收眼底的田喜兒快步走到春風身邊,道:
“劉姥姥可是大忙人,怎麼會有這閑功夫兒在這裏收拾春風這丫頭啊?”
劉姥姥見來著乃是田喜兒,嬉笑著臉,道:
“喲!原來是大姑娘啊!我這老婆子哪兒是什麼大忙人啊!姑娘您說笑了。這丫鬟們不懂事兒我這個老婆子自然也是要管管他們這些不聽話的賤蹄子的,大姑娘您就莫要管了,您身子不好還是先去歇著的好。”
本來就知道這幅皮囊的原主是個不受寵愛的嫡長女,可是盡然連一個老婆子都不把她放在眼裏,這還得了?
田喜兒怒斥劉姥姥道:
“春風乃是我房裏的丫鬟,若是真的犯了什麼錯,也不需要劉姥姥你來責罰不是?你且先下去伺候母親才是,我房裏的丫鬟我自會責罰。”
劉姥姥顯然是沒有想到田喜兒會如此講話,這不免有些吃驚,心裏泛起嘀咕:這還是平日裏那個受人欺負的大姑娘嗎?
見劉姥姥正準備回話,田喜兒又是一聲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