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此時正當是萬物複蘇的季節,青山秀碧,綠草如茵,樹下的泥沙地麵,都罩著一層嫩綠絨衣,有一種異常清新的味道蒸吐出來。一條小河彎彎曲曲的蜿蜒到遠方,山的、草的、樹的倒影映在河水裏,愈加秀麗。
忙碌的漁民們劃著載有貨物的一隻隻小船,駛來駛去。
“回來了?阿公,今天收獲不少啊?”
“是啊是啊!哈哈哈,今天打了兩尾金色鯉魚呢!”老人嗬嗬的樂著。
“徐成,這麼晚還要出去啊?”
“是啊!阿婆病了,要去城裏抓藥啊!”年輕人焦急的道,忙忙的劃船去了。
這個身穿灰色長袍撚著胡須時而笑吟吟的站在船頭,跟往來的漁船打招呼的中年人就是上陽郡平山鎮的族長林振華了,他剛剛從郡裏辦事回來。
小船劃到岸邊,輕巧的靠了岸。
“林族長慢走啊!”林振華是艄公老主顧了,艄公小心的搭下竹篙。
“好好好!告辭了!”林振華扶著艄公的竹篙小心的下了船,揮手跟艄公告別。
春天的空氣仿佛也是綠色的,格外的清新,林振華不由得放慢了回家的步速,慢慢踱在回家的羊腸小路上。
待走到一個溝渠邊的時候,林振華忽然聽到有些打鬥聲,便停下腳步。
樹林裏此時正是有一場惡鬥,兩個身穿淡青色布衫的人,此時正在與一個身穿朝廷官服的武官打鬥。
那名五官功夫甚是了得,以一敵二卻是絲毫不落下風,遊刃有餘。兩下裏堪堪鬥了幾百招,武官手中鋼刀插進其中一名青衫人的胸膛裏,那名中年人獰笑一下,卻是用盡最後力氣緊緊抱住那把鋼刀,武官急切拔不出來,卻不防背後另一名青衫人趁此機會,手中利劍透出武官前胸,武官向後看了一眼,“撲”的倒了下去。
這名青衫人卻是不顧同伴身體,先把武官屍首拖到一邊,又將同伴屍首放進草叢,速速寫了一封信,把一個嬰孩放在他的旁邊,踉踉蹌蹌離去了。
林振華等了一段時間,沒有了大的聲響,仔細聽去,卻是草叢裏有窸窸窣窣的聲響,他不敢妄動,又等了一會兒,終於沒有什麼聲音了,他大起膽子,慢慢的找尋去時,卻發現一個人滿身鮮血躺在血泊裏,林振華嚇了一跳,在仔細看時,發現旁邊一個小小的嬰孩躺在那裏,繈褓上係著紅繩,旁邊放一封書信。
林振華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輕輕的把那嬰孩抱起來,又拿起書信,卻是一封血書,上寫到:某因路途遇到強盜,傷重恐怕不治,此兒願好心人撫養之,某拜泣血!
林振華收起書信,再仔細端詳那孩子,那孩子卻也濃眉大眼,麵色紅潤,麵像煞是好看,想他長大了必是個美男子,便動了惻隱之心。又想到家中僅有一子,四下看看並無旁人,便用那孩子貼身的褥子裹了裹,甩開步子,往家急行而去。
在一棵樹的背後,卻是有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直到他離開。
幸好回村一路上並無遇到熟人,林振華進了鎮子的時候天已然有些黑了,此時他此時專挑僻靜小路走,幾經輾轉才得以到家。走到門口又不由四周環顧一眼,見沒人方才放心的敲了門。
林孝儒這時正帶妹妹孝偵在院子裏玩耍,聽到敲門聲便急忙拉開門,見是林振華,便叫一聲“爹!”
林振華迅速閃進門來,又回身把門插好,道:“孝儒,記得有人叫門的時候先來屋裏通知我,再來開門,懂嗎?”見林孝儒點了頭,就匆匆奔進後院去了。
林夫人早從內屋迎了出來,待看到林振華懷裏的孩子卻是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剛要問個究竟,林振華擺了擺手,道:“回屋再說!”林夫人掃了一眼院子裏,急急的追進來。
“老爺,這個孩子……”
林振華壓低了聲音說:“夫人,夫人!老天可憐咱中年方才得子,便又送了一個給我啊!真是謝天謝地!”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老爺?”林夫人更加奇怪。
“我在回鎮的路上撿了這個孩子,這孩子眉清目秀,大有興家之像啊!想我林家子嗣單薄,現在終於後繼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