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白本就對天淩道人心下有疑,便先存了三分戒心,便問道:“姐姐請我來問師父您,霍公子離開卞宮之時,曾說他是來雍國尋親,他的生身父母是何人,您可知曉麼?”
天淩道人麵色平和道:“尹蒼是我拾來的孩子,他一歲多的時候,有一****經過一個破廟,便見他被遺棄在角落裏,我便將他抱了來,我一口他一口,師徒二人總算是活過了這麼多年。也幸得清淺好心相救,不然我倆早都餓死在了那場大雪中。這麼多年,也未曾聽說過他想要找他的父母,而且也不曾聽說過他父母的消息。”
“誰曾想,有一****忽然麵色凝重地告訴我說他要來雍國尋生身父母,作為他的師父,我不可能看著徒兒一人隻身前往,便伴他一道去。他未曾對我說過一語,一路上都是默默的,似乎有心事一般。我想他大了,必是為著父母的事暗自思量,便也未多問。誰曾想,路過祁縣的時候便遇到了那些殺手,搏命一般要取他的命,我雖拚了老命,卻也無法護得尹蒼逃出生天啊!為師心裏有愧啊!”
又提到了天淩道人的傷心事,他老淚縱橫,聲音喑啞。修白細細看了看他,覺得那種傷心之態不似作假,心下又有疑慮,便問道:“那師父對霍公子的死可有眉目了?”
天淩道人抹了抹淚,說道:“那****對清淺說過了,我去查探了那些殺手屍身上麵的傷口,確實是劇毒無比的‘菩提散’沒錯,那菩提散天下間隻有玄塵道才有,我想著這必是玄塵道所為,卻不知是替何人所為。”
修白心下冷笑,問道:“玄塵道?或許是旁人作偽呢?”
“那‘菩提散’是斷斷做不得偽的,屍身四周連蟲蟻都不近,我不會認錯。”
修白不欲追問,便道:“師父可曾在雍國打聽過霍公子父母之事?”
天淩道人搖搖頭道:“毫無這方麵的線索,又該從何查起啊。”
修白見再問下去亦毫無助益,便辭別了天淩道人,從小院出來。心中鬱鬱,忖度這此事的種種矛盾。這霍尹蒼之死以問過師父,比不是玄塵道所做,但天淩道人的傷心難過又不似作假。一時又理不出個頭緒,便緩緩往林府行去。
一路之上十分熱鬧,人群熙熙攘攘。鬧花燈的,賣小物件的,猜燈謎的比比皆是,修白一愣,才想到今日已是正月十五元宵佳節。抬頭望望天上那輪月亮,便想起清淺已被封為嬋嬪,心裏又是悲喜難言。忽聽得前方鑼鼓喧天,一片拍手叫好之聲,便抬眼望了望。
“聽說拾翠樓的頭牌醉墨姑娘幾日居然要拋繡球招親哪!”
“是麼?那咱們還不快去?這好事萬一被我撞上那可不美死我!”
“怎麼可能輪得上你?我看八成是我坐享豔福咯!”
身旁討論之聲不絕於耳,修白聽說是醉墨拋繡球招親,心下便思慮著醉墨好好的怎的忽然動了出嫁的念頭,還用這種最不著邊際的方式選夫婿。他便往拾翠樓行去,樓下已圍得水泄不通,抬眼看,樓上那個淡妝素裹,一巾覆麵,藍衣纖塵不染的女子,不是先前見過的醉墨姑娘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