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瓦把阿離背在背上,到處亂串。遇到有人就打聽:“我們要去土石,該往哪個方向走啊?”路人指引著,說:“你們兩個是兄妹吧?還滿身是傷,誰打的啊?不如去看病,然後雇輛車,土石可遠著呢。”
兩人沒錢,阿離也拒絕去看大夫,哲瓦隻好背著阿離繼續邊問邊走。天黑了,到了城邊幾間低矮破舊的房屋處,哲瓦已經精疲力竭,說:“我們去找個沒人的房子歇息,明天早點動身走。”
可是再破舊的房子裏都住著人,都毫無商量地拒絕著他們,終於有個好心腸的老婆婆說:“兩個娃外地來的吧?真可憐。我是個孤寡老人,家裏沒多餘的房間和床鋪,你們不嫌棄就進來歇息腳再走。”
房間低矮潮濕,一間土牆屋子裏堆了幾樣破舊家具,唯一的窄床上鋪著稻草和破舊棉絮。哲瓦把阿離放到床上,查看著阿離的傷勢,罵著田勝和衙役。
老婆婆詢問他們的身世,哲瓦說:“遇到壞人了,他們一貫都壞,以前在土石和我打架,打不過就叫大人幫忙,現在欺負我小,還打阿離。”婆婆問:“誰啊?”“就是田勝,他以前老和我打架的,每次都打不過我,現在冤枉我殺人,還叫他親戚來幫忙。”婆婆猜想是兩家尋仇,看這兩個孩子穿戴也不壞,不想管太多,不過見哲瓦可愛,就安慰著,笑著到外間的棚子裏灶堂上,抓了兩把苞穀米熬了點粥,兩人喝了,有了點精神。
哲瓦看看自己和阿離,指著自己的金項圈說:“阿離,我們先歇息,明天一早我去把這個賣掉,給你買藥,然後雇車回去。”阿離搖頭:“不要藥。”從小球裏倒了兩粒藥丸出來,吃了一粒,一粒捏散了塗抹傷處。婆婆驚奇地說:“女娃,你腳上戴著的那個球球裏還裝著藥?我活這麼大年紀了,可是頭一回見呢。”哲瓦得意地說:“她是大夫,還會看病。”婆婆說:“那可好,我膝蓋老痛,勞煩幫我看看。”
阿離幫婆婆看後,倒了粒藥丸給婆婆吃了,又給她按摩一會,說了今後要如何保護膝蓋的方法,哲瓦看她疲倦,說:“阿離你身上痛嗎?那你睡覺。”
婆婆因為阿離給她看病,格外高興,誇獎哲瓦:“你們是兄妹嗎?看你這個哥哥真懂事,對妹妹這麼體貼。”哲瓦搖頭:“不是。”“不是?那你們是什麼關係?怎麼走到一起的?”哲瓦躊躇地看著阿離不知該怎樣回答。
阿離問:“什麼是兄妹?”婆婆奇怪:“你連兄妹都不懂?就是同一個爹爹同一個娘親生下來的,就是兄妹了。”阿離思索了會,說:“我是哲瓦的小媳婦。”“啊?”婆婆驚奇:“是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來的吧?真是良配,良配!我就看著你們有夫妻相呢。”婆婆恭維著。
哲瓦則大張著嘴巴,他實在想不到阿離會這樣說,望著阿離,聽著婆婆的恭維,忽然臉一紅,扭捏起來,不過心中高興,不住偷望阿離。
可阿離不知什麼是“夫妻相”,也不知道什麼是“良配”,她隻是聽田勝說過好多回,說她是哲瓦的小媳婦,所以說了出來而已,所以對婆婆的恭維和哲瓦的忸怩,均不明了,隻是茫然地望著他們。
婆婆安排阿離和她睡床上,但阿離搖頭,她要和哲瓦一起睡鋪在地上的草席上。婆婆想到他們是有婚約的夫妻,也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