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他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來,那是因為自己根本沒把他和車仁娜之間聯係起來!
他到底是誰?是這裏的醫生?還是看守車仁娜的獄警?為什麼要那麼注意自己?難道他和自己接近,隻是為了調查什麼?
想起那雙明亮的眼睛,一股寒意,瞬間襲擊了她。
一連三天,巫離默默地上下班,靜靜地做著事。護士們常常會抽空談論化妝品與流行服裝,和鄭歡即將到來的婚禮。巫離不參與,隻是無聲地獨坐一邊,翻著各種醫學書籍,或發著呆,雖然以前護士們早習慣了巫離這種樣子,但鄭歡還是分明感到了一點異樣。
為了避免遇到那人,巫離這幾天總是坐公交車下班,下了車就直接回家,決不在街道上溜達停留。她不想和他再說什麼,更不喜歡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這天依然下了車就往家趕,卻在剛要上樓時呆住了,那個男人居然站那裏望著她!
他今天穿了件淡青色半長外套衣服,裏麵是一件蘭色毛衣,一條黑色燈心絨休閑褲,一雙黑白相間旅遊鞋。手裏拿的正是巫離的小說,看見巫離,眼神瞬間一亮,卻被巫離冷冷的眼光一掃,即刻恢複了淡然。
男人走近她,將書遞過來,說:“書我看完了,今天特地來還你。”巫離接過,眼神滑過他麵孔,轉身上樓。
進了屋子,將書扔到沙發上,想進廚房弄點吃的,卻站廚房裏不知所措,出來撥了鄭歡的號碼,撥到一半又按斷了。
拿起那書翻得嘩嘩響,然後一扔,砰,書砸到窗戶木條上,掉在了地上。
心中堵得慌,也亂得慌。
本來是不相幹的兩個人,為什麼要認識?並且是帶著目的地來認識自己?
拿了鑰匙下樓,看那男人背對著自己,雙手插在褲兜裏,正慢吞吞往外走。走了陣,又轉過身來望向樓上,卻見巫離正站身後望著他。
兩人默默地對視一會,男人開口說:“心情不好就早點休息吧。”轉身又要走,巫離冷冷地說:“我的房間很簡陋,不嫌棄就上去坐會。”
男人停頓幾秒,轉過身來,眼裏帶著淡淡的笑:“那我去看看,簡陋到什麼程度。”
巫離不說話,轉身就走,男人沉默地跟在後麵。
進了屋子,巫離說:“不換鞋,進來就是。”男人走進來,四處打量一陣,客廳很小,一張半舊沙發,一個一人坐的,一個兩人坐的,還有張玻璃茶幾,沒電視機,也沒電視櫃。窗簾是蘭色碎花布,正隨風飄舞著。
“確實簡陋。”坐在那一人坐的沙發上,男人說。
巫離沉著臉進了廚房,用水壺燒了點水,用一個玻璃杯子盛了端出來放茶幾上,說:“家裏沒茶,我睡眠不好,所以從來不喝茶。”
男人看到了那本書,正躺在窗戶下一個木凳子腳邊,走過去揀起來放茶幾上,看著巫離冷寒的臉,不說話。
玻璃杯裏的熱氣升騰在冷凍的空氣中,一圈一圈幻化著散去。
“為什麼跟蹤我?你想調查什麼?”巫離直視著男人,冷冷地發問。
“跟蹤?我來還書,沒想調查什麼。”男人眼裏有點莫名其妙。
“我說的那天晚上,我喝酒的那天晚上。”巫離的聲音透著憤怒,也透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