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已經是掌燈時分了,墨竹走上前來說道,老太君有請。
雖然才剛剛回到家中,連歇腳的時間都沒有,但老太君既然叫了,無論多懶散,也要盡快趕過去。
隨意換了身常服,孔繡便帶著紫竹和湘竹到了老太君的院子裏。
大廳中光線十足,除了老太君之外,孔蓉孔騫二人也在堂中,而孔賢則是一臉陰沉的端坐在一張官帽椅上。孔騫臉上的淤痕依舊很是明顯,低著頭,悶不吭聲的站在下首老太君左手邊的位置上。
而老太君則是依舊側臥在那張紫檀寶座上。
房間裏的情形有些凝重,孔繡就算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繡兒,你說吧,今兒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孔賢開口問道。
孔繡下意識的脫口:“什麼怎麼回事?”說完方想起來,既然姐妹三人都在,那說的肯定就是她們幾個一起吃酒,碰到一塊,並且孔騫還吃了大虧的事了。
“哼!”孔賢冷哼一聲,“你到是很會裝糊塗!”
孔繡神情呐呐的,隻偷眼瞧孔騫孔蓉二人,隻可惜這二人如今都耷拉著腦袋,一個也不往她的方向看。
老太君在一旁說道:“事情還沒問清楚,你先怪繡兒做什麼?難道你的寶貝女兒被打了,還是繡兒做的不成?”
有了老太君的偏幫,孔繡頓時覺得底氣十足。孔賢這人她雖隻見過幾麵,然而她那******不變的嚴肅麵孔卻讓孔繡‘記憶深刻’,她前世的大學教授便是這麼樣的一個人,動不動就會板起麵孔訓人,也許是因為前世被大學教授荼毒了太久,如今見到同樣麵孔的孔賢,她竟然天生便產生了一絲懼怕的情緒。
所以,每次麵見孔賢時,她都有一絲說不出的緊張情緒在裏麵。
“父親!”孔賢有些無奈,她正在教育子女,又哪有怪誰的意思呢?隻是今日的事情讓她很是氣憤,所以口氣便有些偏重而已,真要怪,她也隻會怪孔蓉孔騫,又怎麼會怪孔繡呢?
“孩兒不是那個意思!”她幽幽接口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到是說說!孩子們才剛回來,衣服還沒換上一件,便被你折騰來,一來你就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如今騫兒頭上還有傷,你這又是折騰給誰看呢?”
“我隻是氣她們太混賬,堂堂世家女子,竟然在酒樓中鬧將起來!”
“這可不是我們幾個先鬧的。”孔繡忍不住開口道:“是那個林稚,她先挑起來的,扔凳子的也不是我們三個,是林鈺,她是被林稚給氣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孔賢怒道:“還不是你們幾個在裏麵添油加醋,否則她怎地會將椅子扔到騫兒的頭上?騫兒如今也是在衙門裏當值的人了,明日裏若是去了衙門,人家見她這一副烏眼青的樣子,我看她還有臉!”
“娘……”孔騫終於喏喏的開口,“這件事確實與兩位妹妹無關,即使是女兒,也是殃及了池魚的,靖安公家的那檔子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也怪我沒有處理好……”
她轉過頭望了老太君一眼,“到是給祖父添麻煩了,我的傷沒什麼大礙,隻是難看些罷了……”
孔賢又是冷哼一聲,“你到也知道難看了,事情發生的時候,又怎麼不注意一些?”
“事有趕巧罷了。”孔騫說道,又衝孔繡眨了眨眼。
被孔賢這麼一訓斥,晚飯時,三個人便都顯得很低落。
孔繡還好,雖然是剛吃過酒回來,可她依舊是胃口十足的樣子,孔騫和孔蓉卻不知在想什麼,一副懨懨的樣子。
等從老太君院中出了來,孔蓉與孔繡依舊是同路,路上,她竟然又是舊事重提。
“林鈺林楚兩個很不好過,比起她們來,我到真是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