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學校的老師在老校長的帶領之下,不無莊嚴肅穆地站成一排。當雄壯的國歌從那掛在牆頭的高音喇叭傳出時,看著三位稚嫩的升旗手將發白的國旗順著晃悠悠的竹竿徐徐升起,我一時隻覺心潮澎湃而且慷慨激昂,那種久違了的被激勵和被感染的情緒悄然而至。
升旗儀式完後,孩子們按班級一邊唱著催人奮進的校園歌曲,一邊無比好奇地遙望著我們頻頻回頭地返回教室。這時,新萍才適時地把我們介紹給了她的同事們。在介紹到一位頗有風度和氣質的男老師時,她突然提高嗓門對我說,這位是我們同來的李老師。然後又對他說,這是我的男朋友程宏偉。
當下,我便明白過來,這廝肯定就是對新萍圖謀不軌的那大尾巴中山狼了,看上去人模狗樣,還真像那麼回事——隻可惜他落花有意,新萍卻流水無情。新萍情歸於我,我是旱澇保收。於是,兩人都佯裝親切而互不相讓的重重地握了一回手。從他手中的力量,我真切地感覺到了他對我的妒忌和對新萍癡迷的程度,一時不覺暗自幸災樂禍。卻見新萍看著我們兩人,表情自然而絕無異常之狀,更是得意忘形。
上午,爸爸和新萍媽一同上街為新萍采購操辦生日的食物。新萍爸給初三的學生們上了一堂政治課和曆史課。我和新萍則形影不離,始終一路。
本來,我想著給孩子們講一堂語文課。可當我站身講台,看到台下那麼多雙好奇的眼睛以及新萍那期待的眼神時,緊張得兩腿直打哆嗦,而且嚴重的語無倫次,當下便掃興地落逃了下來。而當新萍站上講台,我在台下聽她優雅自如地為大家朗誦講解文章時,才算真正明白,她為什麼一直都不願離開這裏,不願離開孩子們——盡管這裏是窮鄉僻壤,盡管孩子們尚且年幼,可他們眼裏所透射出的勇氣和夢想同曾經的我們如出一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中午,我們同全校師生一道,在學校的食堂裏,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地吃了一頓學校特意為新萍準備的長壽麵。
下午,我和新萍給初三的孩子們上了一堂別開生麵的體育課。我們兩人都輕裝上陣,兵分兩路,互不相讓地打了一場精彩紛呈的籃球比賽。
課後,兩人分別去學校的澡堂洗了個澡。洗完澡後,新萍換了一身牛仔褲配寬鬆的紫色長袖羊毛衫,楚楚動人地站到我麵前,我似乎一下子便重又尋到了從前那個光鮮照人的新萍。
隻見眼前的新萍,容光煥發,一副青春勃勃、知性柔美的樣子,猶如未經塵染的晨露。我不遠不近地打量著她,心中那個愜意那個神往那個仰慕呀,就好像站在我麵前的是一位超凡脫俗的女神——有那麼一會兒,我甚至覺得新萍就是我生命中的女神。
躲進宿舍,兩人眉目傳情,相互凝望,禁不住摟抱成一團,死去活來地熱吻起來。最後,新萍見我迷亂,閃身推開我來,嬉笑著轉身而逃。我倒身在她的床上,拿過她的枕頭,蓋在臉上,深深地呼吸,再次尋找她的氣息,卻聽到了宿舍外她與人說笑時那銀鈴般的笑聲。
晚上,新萍的生日按計劃在學校的食堂進行。我們帶著生日蛋糕、紅酒以及花束步入食堂時,卻見原本簡陋的食堂已完全變樣。食堂裏的幹淨清爽,讓人賞心悅目。食堂的正上空掛起了一條用紅紙拚成的橫幅,上邊用毛筆寫著:祝於老師生日快樂!桌凳被整齊有序地排成了兩排,桌上擺滿了糖果瓜子。滿臉稚氣的孩子們每八九人一桌,一本正經地坐在靠牆壁的那一排,期待著精彩的開始。
我看著不由感歎,看來今天的新萍已不是我一個人的新萍了——今天的新萍,是大家的新萍,是全校師生的新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