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怎麼會呢,”我一時有些悲喜交加,似乎一下子又找到了與她的那種感覺。但我盡量不表現出來。
“哦,找我有什麼事?”這話又讓人陌生,而且不可理喻。
“沒事。我隻是……隻是沒看到您,有些……有些擔心您!”我支吾著,有些前言不搭後語,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吳總又有好一會兒沒說話。聽筒裏傳過來的,隻剩下她略顯急促的喘氣聲,抑或還有腳步的回聲。
見她半天不作聲,我無心地問了一句:“吳總,要不我過來接您?”
“算了,太晚了,我自己打車回家吧,你忙你的好了。”說著竟掛斷了電話。
一時,我的心裏真正一個亂字了得。我不由打住手上的工作,心想,吳總的心裏應該還是有我的,要不她怎會一下飛機就給我電話?可如果她的心裏真有我,那為什麼先前又不回我的電話了?什麼事情那麼大不了,讓她抽幾秒鍾給我解釋下的時間都沒有?如此看來,我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明顯還很不夠。
可又轉念一想,程宏偉啊程宏偉,你到底憑什麼,憑什麼要讓吳總心中有你?就憑你長得像她過去的情人?像她孩子的父親?像她的孩子?就憑你知道她內心的秘密和隱痛?就憑你與她那短暫的交往和接觸?
如此疑問自律,我覺得自己真正既像個成人,又像個孩子。我這才不無驚訝地發覺——原來在吳總麵前,我一直都在迷失,一直都沒有找到自己準確的定位和角色。
不著邊際的胡亂猜想時,手機再次響起。接通,卻是新萍:“宏偉,你在忙什麼呀?是在跑車子嗎?”
一時,我的心裏充滿深深的內疚和慚愧。
我想著自己怎能這樣?我的心裏怎能有其他的女人?這樣,怎麼對得起新萍?盡管我與這個女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可如若真沒什麼,心裏方才為什麼又會那樣?可方才又怎麼了……如此這般在心裏熬糨糊,我隻覺自己身陷泥潭,腦袋腫脹得就像被人灌了水。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淩亂的思維,迅即笑道:“萍,沒,沒有……今晚,我在公司加班。下周,我們的綠化項目就要交競標書了。”
“是嗎……你就沒想我嗎?”新萍此時的口氣給人一種生氣的感覺,一種“花落水流紅,閑愁萬種,無語怨東風”的感覺。
“我,我當然有了!我想你……想得都快要想不起來了。”說這話時,我感到自己的內心已不再那麼坦蕩。
“你騙人?如果真想了的話,為什麼周末連個電話都舍不得給我?”
新萍的口氣敏感而明察秋毫。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粗心大意和沒肝沒肺,突然想到——愛其實很簡單,即便淡淡的一句話,或是一句問候,有時候卻勝過無數甜言蜜語。
可我……於是,趕緊笑道:“萍,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很忙,一直都在工作……哦對了,萍,你看我晚飯都還沒吃!哈哈,你信不,我這才想起來!”暈。我真是現在才感到饑腸轆轆,肚子嘰嘰咕咕地直叫喚。
新萍一陣心疼,正在哀怨責罵時,貼在我耳邊的手機又嘟嘟地響(第二線路,對方被呼叫等待)了起來。
我拿到眼前一看,竟又是吳總,心中不覺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