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三下五除二換上小保姆準備的藍色睡衣,走出浴房、步入客廳時,我又覺得自己怎麼就堂而皇之地成了這裏的半個主人?我惶惶然,在心底對自己說:“吳總呀,你為什麼會對我一見如故,為什麼這樣對我頻頻示好……現在,該是撥雲見日的時候了。”
當下,小保姆給我恭恭敬敬地端上一杯熱茶。我順手接過,更覺得自己分明就是這裏的主人。放眼尋遍整個客廳也不見吳總的影子,我便疑惑地問小保姆:“妹妹,吳總呢?怎麼沒看到她?”
“哦,吳姐上樓去洗澡了。這樣吧,哥哥,你坐著休息,我去把你的衣服洗了晾幹。”小保姆懂事地說著,起身去了浴房。
我本想攔住她,又一想,過會兒總不能穿成這個鳥樣子回家吧?於是,安安心心地躺進寬大的沙發裏,欣賞起了電視節目。電視繼續播放《冬日戀歌》,裴勇慶已遊刃有餘地完全進入角色。
我完全沉浸在劇中的故事裏。吳總換了身粉紅色的睡衣,悄然坐到一旁,我竟全然不覺。浴後的吳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我扭頭突然看見她時,心裏不由得連連感歎。她渾身散發出的洗浴用品的噴香,讓我不覺一陣又一陣地心花怒放。
一時,我們都無語地欣賞節目。利用插播廣告的間隙,我想了又想,猶豫再三,這才僵硬地坐起身來,勇敢地看著她,賠著小心地問:“吳總,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不知現在合適麼?”話說出口,我覺得自己用詞不夠委婉、含蓄。
“孩子,沒關係,你問吧……哦,該喊吳姐了,怎麼忘了?”說著,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優雅地坐起身來,理了一下自己耳根的發絲,扭頭認真地看著我。
“哦,吳……姐,吳姐!”喊出聲時,怎麼聽怎麼像是幻覺。
吳總聽了,撲哧一笑,“沒關係,喊習慣了就好。孩子,今後就喊我吳姐吧,親近些。”吳總拿過遙控器邊換台邊說。見我半天不說話,又說:
“孩子,你不是有話要問我,怎麼不說話?”這讓我有了刨根問底的勇氣。
“對,吳姐……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話一出口,我覺得自己問得有些過於直接、過於唐突了,可真不知如何開口會更好。
我想著自己不是在孔雀開屏吧?抓著一根稻草,就以為抓住了好運的繩索。由此看來,我還是不夠成熟,動不動就感恩戴德的。沒點存留地動不動就感恩戴德,這是一種不成熟的表現。
吳總遲疑了小半天,並沒有馬上回答。隻見她神色凝重地站起身,靜靜地走到酒櫃旁,慢慢地拿起一瓶紅酒,輕輕地倒了兩杯,回身悄悄地端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幾上。
我看著隻覺詫異得不行,可心裏卻期待著她趕緊將這個謎團揭開。
我深信,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然,以吳總這樣的智商和品位,決不會這般反常。
我想,或許正因為這樣那樣的謎團,才讓我們的生活和人生看上去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情趣。
但是,凡是謎,總是有底的。我期待著謎底揭穿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