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該死的電梯!竟然停在20層!他拚命地按著電梯,可電梯卻慢悠悠地一層層地降著。他氣得顧不上跺腳,隻好十萬火急地去爬樓梯。
胡莉莉房間的門開著,屋裏一片黑暗,有一種危險的氣息讓他透不過氣來。他在門口大聲叫道莉莉,莉莉。”
屋裏沒人答應。
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那種不祥的預感和危險的氣息,讓他心中更加不安。他遲疑了下,然後走到屋裏,摸到開關,打開燈。
刺眼的燈光在他眼前一亮,他霎時冷靜了下來。客廳裏一個人也沒有,臥室的門敞開著,他輕步走過去一看,裏麵也是空無一人。
“莉莉,莉莉。”他又道。
這時浴室裏的嘩啦啦的水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到浴室前,雙腳不由得停住了。浴室的門緊閉著,一股紅紅的鮮血從裏麵緩緩地流了出來。
他一驚,趕快用力撞開門一看,整個人不禁呆住了。胡莉莉嘴裏夾著一朵紅色康乃馨,裹著浴巾躺在浴盆裏,她緊閉著雙眼,臉上有一絲痛苦的詫異的微笑。他仔細一看,她的左手腕上一道傷口,傷口處不斷地往外冒著鮮血。旁邊水管裏的水使勁地向外流著,好像無情的錘子似的,一下一下地捶到他的心上。
“莉莉。”他叫了一聲,胡莉莉絲毫沒有反應,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一摸她的鼻子,心不禁霎時涼了下來。她人已經沒氣了。
他後悔得直捶自己的腦袋,為什麼當時她邀請自己上來時,自己多心不肯跟她上來呢?她怎麼會自殺呢?明天還約好一起吃西餐呢。
他不相信地搖著頭,可是又不能不麵對眼前殘酷的現實。他的頭一陣眩暈,雙腳有些站立不住。他扶住了牆壁,失望的眼神正好落到一個長方形的小刀片上,刀片上還殘留著一絲血跡。
難道胡莉莉就是用這個割破了自己的動脈?他顫抖地撿了起來,那顆愧疚的心早已掉進極度痛苦的旋渦。
一滴淚不注意地滑過他的臉頰,他剛想用手擦掉,就感到門外有一種異常的聲響。他猛地一轉過頭,就見門口人影一閃,便不見了。
“誰?”
他趕忙跑到門口,門外卻空蕩蕩的,一個人都看不見。難道我眼花了?他暗自想道。
江山靜靜神,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當他的眼神再次停留到胡莉莉那張慘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上時,他的心忍不住被揪得緊緊的。他狠狠地一拍自己的腦門,迅速地撥打了120。他明知自己所做的無濟於事,可還是幻想她能夠活過來。
“小笨豬,你還是多學學我吧,哈。”
“你要真想知道的話,明天請我吃西餐,我再告訴你。”
“記著喲,明天中午不見不散。”
他越想越難過,剛才若是和胡莉莉一起上來,也許她就不會死了。如果不是自己一時的大意,也導致不了這樣不可原諒的錯誤呀?自己真該死!真該死!
可一切都發生了。該發生的,早已發生了心不該發生的,也已發生了。難道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命運?用淋漓的鮮血染紅的命運?
或者是一場災難和死劫?
蔡友偉和胡莉莉的死,無疑在江山的頭上重重地敲了一錘。也許再也沒有什麼比親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掉,更讓人感到痛苦的事了。在殘酷的打擊麵前,他相信自己依然是條好漢。
冷靜,冷靜,再冷靜!他對自己說道。
此刻,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感覺自己好像一不小心陷進無底的黑洞一樣,在裏麵久久地無奈地掙紮著,掙紮著,卻怎麼也掙紮不上來,反而身不由己地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直到死亡吞噬了他的整個靈魂。
鄔豔豔?
她再也不能出一點差錯了,否則那又將是對他的致命打擊。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弄明白,他必須盡快搞清楚。想到這裏,他急忙打車來到了市。
醫院的走廊上站著兩三個病人,江山一口氣爬到三樓,剛好看到一個頭戴口罩,身穿白衣的女護士走進電梯,電梯門迅速地合上,很快便降到了一樓。
江山顧不上多想,便趕快來到305號病房門口。305號病房的門緊閉著,裏麵靜悄悄的,一片肅靜。這時,護士小張走了過來,一見是江山,便笑吟吟地說道:“是你呀,江先生,真不巧,鄔小姐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