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公元。
“……我,恨你們!我要讓你們下地獄,我願為此付出一切!付出一切!!”
——
陶夭從黑暗中猛然坐起!那淒厲的充滿恨意的聲音仍讓人心悸的在耳邊回旋。陶夭心有餘悸的擦著臉上的汗,伸手打開台燈,溫暖的黃色光芒瞬間灑滿整個房間,那隻是個夢而已,她安慰著自己,可是雙手卻仍然在不由自主的發抖。她赤著腳打開窗戶,貪婪的呼吸著,然而一個念頭像閃電一樣穿過她的腦海,她慢慢的低下頭,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月光下,一個老婦人正靜靜地看著她。空氣似乎已被全部抽走,時間也靜靜地凝固起來,那婦人長相很是麵熟,就像是,就像是夢中那在地上滾動的頭顱!是的,就是她,就是她——陶夭僵硬的站著,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汗水從滴滴答答落在她緊握窗沿的手上,她的指關節開始泛白,可是她卻無法動彈,就隻能這麼與那詭異的婦人對望著,那黑沉沉的天使得陶夭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一片強光突然掃過她的眼睛,空氣與時間仿佛在瞬間開始流動。陶夭低叫一聲,雙手將自己迅速向後推去,在撞倒了電腦後,她不顧疼痛立刻鑽進被窩,將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住。然後她聽見腳步聲開始逼近……
“夭夭,夭夭,沒事吧?我聽見很響的聲音。媽媽要進來了!”是媽媽!
“沒,沒事!”陶夭努力抑製住自己顫抖的聲音。“起來喝水的時候撞翻了椅子,沒事的,媽媽,真的,沒事!”
“哦!”旋轉門鎖的聲音停下了,“那媽媽去睡了,你也再睡會,五點多了,過一會要起來準備上學了。”
“嗯——”腳步聲漸行漸遠,陶夭這時才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為什麼呀,為什麼會做到這種夢?為什麼每天晚上都會做這種不易醒來的夢?剛剛的老婆婆是誰?她是誰?為什麼會那麼害怕?陶夭從被縫中向窗台看去,淩晨的風將她的紅色窗簾吹得搖曳不定。她的心髒猛烈跳動著,緊緊閉上眼睛縮在被中瑟瑟發抖。
“我恨你們!”她記得那個聲音是這麼說的,可是為什麼恨,恨的又是誰,那個在刑台上的屍體又是誰,陶夭心不在焉的看著自己日益變紅的指甲,輕輕歎了口氣。
“陶夭,陶夭!”一個聲音將她從夢遊中拉出來,她猛地站了起來。
“到!”
“你在幹什麼?已經高三了你居然還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你到底要不要考大學?……”
……
陶夭感覺自己委屈極了,昨晚那恐怖的一幕老師是絕不會相信的,現在,她也不想回家,隻想在這小山坡上坐著。那麼多的疑問快要將她給吞噬,那些個,那些個討厭的事——
“全部都見鬼去吧!”她站起來對著腳下的城市大聲吼道。
“哎呀,原來小夭很有活力嘛!”陶夭轉過身,是同學辛希。
陶夭不好意思的坐下來,望著快要落山的夕陽。
“又到黃昏了呢。”辛希放下書包坐到她的身邊,全然無視陶夭的冷淡。“小夭怕黑嗎?”她歪著腦袋問。
“嗯。”
“我也很怕。爸爸的筆記裏麵總是寫著很可怕的故事,大部分都是關於這個城市的。”辛希用雙手支撐著腦袋,“其中有一個故事叫做詛咒,說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們這裏大概是一個邊陲小國,國王的一個妃子臨產時因為天降異兆而被認為不吉,在生完小公主後沒多久就被國王幽禁了。七年後,天降大水,淹死了很多人,周邊國家又興兵來犯,在生死存亡之際,有人發現入侵的的時間正好是這個公主的生日,於是提議將那公主殺掉以祭軍旗。”不知不覺間,陶夭坐直了身體,呆愣的看著辛希。
“然後呢?”
“然後,”辛希對於陶夭的變化十分高興,說得更加起勁了。“那妃子為了保護女兒偷偷放走了她,可是卻因為有人告密而功虧一簣,妃子被當眾斬殺,公主卻失蹤了……”
“不是說被抓住了嗎?”陶夭抓住辛希的手目不轉睛的問道。
“是呀,可是,可是爸爸的筆記裏麵卻說那女孩是當眾消失的,消失前公主還詛咒這個國家說要不擇手段的來複仇……”辛希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發現陶夭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她抓她的手越來越緊,緊到關節開始泛白。“那個,陶夭,你握的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