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熱愛生活的人,都應該讓自己心靈的花園裏開滿瑰麗的鮮花。這花,也許是童年的一個夢想,也許是某個時期的一種執著的追求,也許是一句深情的祝福,也許是一次無私的援手,也許是一滴感動的淚水,也許是感恩的銘記。這花是用真善美的露水澆灌的,生長在我和朋友們心靈的花園裏。
盡管花園也會經曆風霜雨雪,甚至還會遭受閃電雷霆的考驗,但心靈的花兒永不衰敗。因為我有一個堅強的信念,那就是人間的真情和真愛植根於人類文明的深厚土壤裏,夢想和追求的種子終會長出青枝綠葉,開放出美麗的花朵。
我們守護心靈的花園,就是守護真善美,守護我們的青春,守護我們的幸福,守護我們的夢想,守護我們的追求,守護我們的現在和未來。
在我的心靈花園裏,有一棵從種子和幼苗發育起來的花樹,它就是文學的夢想和追求。青少年時代,在校學習、上圖書館和到舊書書店淘買折價書的時候,我就開始做起了“作家夢”。在我最喜愛的書籍中,有一本是前蘇聯作家康·巴烏斯托夫斯基寫的《金薔薇》。這書是“關於作家勞動的劄記”,不僅以散文甚至小說的筆法講述了作家本人的寫作經曆和經驗,而且記述和描繪了雨果、福樓拜、莫泊桑、契訶夫、安徒生、巴爾紮克、列夫·托爾斯泰、高爾基等大作家的寫作習慣和創作曆程。他還告訴我,如何培養觀察能力,如何提煉素材,如何錘煉語言、如何塑造人物及細節的功能、想象的重要性等,為我上了第一堂文學課。書中的一句話,令我非常感動,甚至讓我覺得它就是寫給我的:“我曾經生活、工作、戀愛、受苦、期待、幻想過,隻知道一件事情—遲早,在我成年的時候,或者甚至是在老年的時候,我一定會開始寫作。不過完全不是因為我給自己規定了這樣一個任務,而是因為我的生命要求我這樣做,並且因為文學對我來說是世界上最壯麗的現象。”
從那時候起,除了大量讀書以外,我開始練習寫作—描寫日出、風雨、秋天的公園;記述周圍發生的事情;以周圍的同學為“模特”,寫“人物速寫”和“人物小傳”。在中學畢業的前夕,我在參加崇文區圖書館舉辦的長篇小說《豔陽天》的座談會上,認識了作家浩然。走上工作崗位以後,我經受了艱苦勞動的鍛煉,也開始接觸和感受到複雜的人際關係和社會矛盾的旋渦;特別是在“文革”當中,風起雲湧,觸目驚心,使我在“煉獄”中得到洗禮。也就是在這特殊年月裏,讀書和寫作的夢想我依舊沒有破滅。我和知心好友私下裏交換、傳閱著書籍,並且悄悄地寫自己有感而發的日誌和“朦朧詩”。1972年,我在複刊後的《北京日報》“工農兵文藝副刊”上發表了我的第一篇“作品”,當時從大堆來稿中選它出來的,就是我一直視為恩師的《北京日報》文學編輯李鳳祥。我到中學去當語文教員,我又有幸在豐台區文化館結識了下放的原《北京晚報》老編輯、作家顧行和後來成為著名報告文學作家的理由。顧行給了我極大的鼓勵,並在“文革”以後把我帶進了文學編輯的隊伍。理由不僅給當年的豐台區文學業餘文學創作組上了不少文學寫作課,而且親手為我修改過好幾篇小說習作,他的言傳身教,使我對小說有了進一步的理解,並為我後來的創作打下了比較紮實的基礎。就我走過的學習寫作的道路而言,能夠在青年時代即結識這麼多師友,那是很幸運的。當然我也知道,如果沒有對文學的熱愛和堅持,即使有機會結識,也會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