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阿懶家,放下東西,四個人又殺去了離她家不遠處的喜來登,這一餐是蘇臻請的客,說是替一劍接風,阿懶自然是拍手叫好,林聆卻隱隱有些不安,一餐飯下來去了近千元,蘇臻和一劍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接風本不該由他來接。
所謂全城最好的自助餐,對於林聆來說卻隻能是一聲歎息,海鮮?她的胃不好,牛排?吃一塊就飽了,最後隻能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水果,看著阿懶大快朵頤。
吃過飯,蘇臻拉著林聆先行離開了,美名其曰是兩人還有事情,其實是想給他們空間,林聆並非想做電燈泡,但她對一劍的了解不過是在遊戲裏,想讓她不擔心都難。
蘇臻將她拉出來的時候,她頻頻回頭,想要和阿懶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口,都是成年人了,她的擔心會不會有些多餘?
“怎麼不說話?”車子已經開動了,林聆一直沉默著,蘇臻不知為何心情好似不錯,極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林聆卻猛地轉過頭來盯著他,看得蘇臻心一凜,那個眼神裏居然摻雜著懷疑,“怎麼呢?”
林聆收回眼神,“沒事。”她確實不知道是怎麼了,剛剛蘇臻那個動作,讓她覺得很熟悉,曾經有人對她這麼做過,而那個人隻是在遊戲裏,並非現實。
“你在擔心?”蘇臻看她不肯說,也沒繼續逼問,而是隨意地轉了另一個問題。
林聆隻是點點頭,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麼說,難道說他們是在遊戲裏認識的?雖然剛剛在餐廳裏,一劍和阿懶都曾提到過幾句,但蘇臻沒問,她也不想說。
如果說蘇臻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肯定不是真話,可真話卻是他不能說的,“我看他這人眼神很正,不像個壞人。”
但願如此吧,林聆甩了甩頭,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控製的,那麼就放下吧,“我們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
“不是你說有事情嗎?”說完她又笑了,明明知道不過是個借口,她問什麼呢?
蘇臻敲了敲方向盤,眼神飄忽了起來,“確實是有點事,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林聆想了想,回家也沒什麼事情,遊戲自然是上不去的,這海嘯還不知要何時才能完結,股市這個時候已經結束了,“好。”
車子向郊外行駛,到了一座山下,蘇臻停了下來,看著上麵輕輕說了聲,眼神越來越飄忽,“我媽就葬在這裏。”
山道之下有家花店,蘇臻買了一束純白百合,順著階梯向上走,林聆到此時才醒過神來,三步兩步回了頭,同樣也買了花,卻是一束藍色的勿忘我。
蘇臻看著她手中的花,眼神由飄忽變得清明,突然將手伸向了她,林聆抬頭看了看石梯,確實不太好走,很是自然地將手交給了他。
在墓前站定,將花插入寶瓶的時候,林聆看到了碑上的照片,她生前一定很漂亮,即便這張照片已是暮年,也無法掩蓋她的美麗,特別是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容,柔而不媚。
“你媽媽也姓蘇?”鞠躬過後,林聆看著他母親的名字,蘇蓉蓉,這名字和某部小說裏的女主名字一樣。
“我跟我媽姓。”蘇臻俯下身,將墓碑周圍的雜草清理幹淨,然後坐在一旁,伸手在相片上拂了拂,然後定定地看著,眼神再次變得飄忽,“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已經十年沒和她一起過生日了。”
他的生日?林聆半天沒緩過神來,兒子的生日是媽媽的受難日,蘇臻確實是個很孝順的人,想想蘇媽媽十年未能和兒子一起過生日,那種心情不知她是如何熬過來的,心有感慨地再次鞠了一躬。
安靜地呆了近半個小時,林聆站著,蘇臻坐著,山間時有風吹來,初夏的陽光照在身上,兩人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汗,她正欲抬手抹一抹,蘇臻站起了身。
看著林聆被太陽曬得發紅的臉蛋,他的嘴角彎成了好看的弧度,拉著她一起給母親鞠躬,“媽,我們走了,改日再來看你。”說完牽著林聆的手向山下走去。
林聆跟在他身後,一雙眼盯著兩隻握在一起的手,他似乎牽得很自然,而她的心卻一點抗拒都沒有,好像這樣的動作,他已經做過千遍萬遍。
回到小區,車子已經開到了林聆家的樓下,林聆伸向車門的手又縮了回來,“你生日,想要什麼禮物?”
蘇臻笑著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盤,“一句生日快樂就好。”
他雖是這麼說,林聆可不會真這麼做,生日快樂自然要說,但禮物卻不能不送,那怕隻是一張紙片,也是番心意,“你先送我去超市,家裏冰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