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父女相見(1 / 2)

木婉清道:“是我師父。我師父叫我來殺兩個人。第一個便是你,她說你手上有一塊紅記,名叫刀白鳳,是擺脫夷女子,相貌很美,以軟鞭作兵刃。她沒……沒說你是道姑打扮。我見你使的兵刃是拂麈,又叫作玉虛散人,全沒想到便是師父要殺……要殺之人,更沒想到你是段譽的媽媽……而且讓林郎……”說到這裏珠淚滾滾而下。

林飛伸手擦了擦木婉清的眼淚道:“傻丫頭,我是你丈夫,我們還要那麼見外麼?”木婉清聽了眼淚更是控製不住,順著林飛的手滑下。

刀白鳳道:“你師父叫你去殺的第二個人,是‘俏藥叉’甘寶寶?”木婉清道:“不,不!‘俏藥叉’甘寶寶是我師叔。她叫人送信給我師父,說是兩個女子害苦了我師父一生,這大仇非報不可……”刀白鳳道:“啊,是了。那另一個女子姓王,住在蘇州,是不是?”木婉清奇道:“是啊,你怎知道?我和師父先去蘇州殺她,這壞女人手下奴才真多,住的地方又怪,我沒見到她麵,反給她手下的奴才一直追到大理來。”

段正淳低頭聽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刀白鳳腮邊忽然滾下眼淚,向段正淳道:“望你好好管教譽兒。我……我去了。”段正淳道:“鳳凰兒,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何必放在心上?”刀白鳳幽幽的道:“你不放在心上,我卻放在心上,人家也都放在心上。”突然間飛身而起,準備從牆上躍出去。

段正淳伸手拉她衣袖,刀白鳳回手揮掌,向他臉上擊去。段正淳側頭避開,嗤的一聲,已將她衣袖拉下了半截。刀白鳳轉過頭來,怒道:“你真要動武麼?”段正淳道:“鳳凰兒,你……”刀白鳳雙足一登,躍到了對麵屋上,跟著幾個起伏,已在十餘丈外。

遠遠聽得趕來的高升泰的聲音喝道:“是誰?”刀白鳳道:“是我。”褚萬裏道:“啊,是王妃……”此後再無聲息,自是去得遠了。

段正淳悄立半晌,歎了口氣,帶著眾人進入暖閣,見木婉清臉色慘白,卻並不逃走。林飛是知道段正淳已經知道木婉清的身份,也不顧在眾人包圍之下給木婉清上藥,而木婉清卻很擔心,心想:“我發毒箭射他妻子,不知他要如何折磨我?唉,害的連累林郎。”卻見他頹然坐入椅中,慢慢斟了一杯酒,咕的一聲,便喝幹了,望著妻子躍出去的窗口,呆呆出神,過了半晌,又慢慢斟了一杯酒,咕的一下又喝幹了。這麼自斟自飲,一連喝了十二三杯,一壺幹了,便從另一壺裏斟酒,斟得極慢,但飲得極快。

木婉清終於不耐煩了,叫道:“你要想什麼古怪慘毒的法子整治我,快快下手!”可是手上用力的抓著林飛的胳膊暴露出擔心。

段正淳抬起頭來,目不轉瞬的向她凝視,隔了良久,緩緩搖頭,歎道:“真像,真像!!我早該便瞧了出來,這般的模樣,這般的脾氣……”

林飛上完藥後,就抱著木婉清不說話,準備當一會觀眾。而木婉清聽得沒頭沒腦,問道:“你說什麼?胡說八道。”

段正淳不答,站起身來,忽地左掌向後斜劈,颼的一聲輕響,身後一枝紅燭隨掌風而滅,跟著右掌向後斜劈,又是一枝紅燭陡然熄滅,如此連出五掌,劈熄了五枝紅燭,眼光始終向前,出掌卻如行雲流水,瀟灑之極。

木婉清驚道:“這……這是‘五羅輕煙掌’,你怎樣麼也會?”段正淳苦笑道:“你師父教過你吧?”木婉清道:“我師父說,這套掌法她決不傳人,日後要帶進棺材裏去。”段正淳道:“嗯,她說過決不傳人,日後要帶入土中?”木婉清道:“是啊!不過師父當我不在麵前之時,時常獨個兒練,我暗中卻瞧得多了。”段正淳道:“她獨自常常使這掌法?”木婉清點頭道:“是。師父每次練了這套掌法,便要發脾氣罵我。你……你怎麼也會?似乎你使得比我師父還好。”

段正淳歎了口氣,道:“這‘五羅輕煙掌’,是我教你師父的。”

木婉清吃了一驚,可是又不得不信,她見師父掌劈紅燭之時,往往一掌不熄,要劈到第二三掌方始奏功,決不如段正淳這般隨心所欲,揮灑自如,結結巴巴的道:“那麼你是我師父的師父,是我的太師父?”

段正淳搖頭道:“不是!”以手支頤,輕輕自言自語:“她每次練了掌法,便要發脾氣,她說這掌法決不傳人,要帶進棺材裏去……”木婉清又問:“那麼你……”段正淳搖搖手,叫她別多問,隔了一會,忽然問道:“你今年十八歲,是九月間的生日,是不是?”木婉清跳起身來,奇道:“我的事你什麼都知道,你到底是我師父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