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春熙怎麼,寒澈隻是笑,笑容帶著一絲傷感。厲瑚瑛則更厲害,用她那沉靜擔憂的藍色雙眼看著春熙,看得她必須心軟。
春熙不能往下了。
她每一句,都好像化身一個殘忍殘酷的執刀手,手起刀落,狠狠傷害別人的心。
“可我……好像沒做錯什麼啊?“
為什麼她覺得心裏愧疚呢?
寒澈就罷了,好像……她的確傷害了寒澈的一片真心。
為什麼瑚瑛也有?
春熙要瘋了。
她實在不知道如何麵對,如何解開這一團亂麻,幹脆眼不見為淨。
“你們想要呼吸新鮮空氣,就在這裏吧。我、我困了,要去誰一會兒!“
她把門一關,心想神崎世家和問心城的人馬上就要找來了吧?她不管了,反正要辦婚禮的是他們!她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賓客,禮送到了,心意到了就成。
春熙把門關上。寒澈就站在院子裏,不發一言。
厲瑚瑛則坐在屋簷下,雪白的麵容不見一絲多餘的情感。
她和寒澈,明明知道對方存在,明明知道對方就是名義上的妻子/丈夫,卻始終沒有多看對方一眼。
就這麼靜靜立著,寒澈的絕世姿容,厲瑚瑛如冰雪般的聖潔美麗,在對方眼中好像不存在。
浮雲築的人來了,也不敢多言,就把帶來的箱子放下,退到一邊,繼續罰站。
如此神崎世家的人找過來,本想立刻帶走新郎官,可這氣氛詭異的,也不敢出聲了。
日曬三竿。
柴門推開,春熙似乎睡多了,眼皮都抬不起,昏沉沉的,含糊的了一句什麼。
寒澈立刻精神百倍。
瑚瑛也緊緊盯著春熙。
浮雲築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刻上前,為春熙梳洗。
等了一刻鍾,春熙換上神崎世家帶來的粉色禮服,坐著轎子,進了城。
“吉時已到!“
眾人隻看到一副匪夷所思的婚禮畫麵——新郎官身係紅綢,紅綢的一端係在春熙身上。新娘厲瑚瑛也是一身紅綢,紅綢的一端係在春熙身上。
“一拜地!“
寒澈心滿意足的看著身旁的春熙,恭恭敬敬的叩拜下去。
“二拜父母!“
厲瑚瑛嘴角含笑的看著身側的春熙,感激的看著父親。
“夫妻對拜。“
春熙似乎彎不下身,艱難屈膝,動作緩慢。而寒澈和厲瑚瑛已經拜了下去,兩人的方向都不是衝著對方,而是對著春熙。
拜完之後,同時去攙扶春熙。
這期間自然會有眼神碰撞。
兩人的神情舒展,似是對這門婚事非常滿意。
“送入洞房!“
紅綢係著著三人,在一群丫鬟侍婢的攙扶下,送到在場賓客看不到的內院。
也算見多識廣的眾多賓客:……
過了許久,才有一個人弱弱的問同伴,“是傀儡蠱嗎?“
“目光呆滯、膝蓋僵硬,應該是的。“
“若是兩家不情願結親,取消婚約便是,何至於用傀儡蠱啊!“
“呆子!沒看到中蠱的不是新人,是那個中間的姑娘嗎?慘、真慘!“
明明是兩個人的婚禮,非要增添一個人。
眾人震驚的,不是這樣的“巧取豪奪“,強迫人家姑娘嫁人,而是至於嗎?你私底下偷偷摸摸,沒有人會不長眼睛的的質詢。
婚禮當日,所有人眾目睽睽之下,用傀儡蠱勉強一個姑娘拜地,這、這是什麼意思啊!
問心城和神崎世家,以後要如何麵對下人質疑啊?
不過好像兩邊都不怎麼在乎,沒看到問心城的厲岫岩,已經笑著謝賓客了麼?
寒澈的父親寒洺,也一掃過去目下無塵的冷淡,一桌桌敬酒。
眾人隻能壓下疑惑,笑嗬嗬的祝酒。
次日,亮了。
春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厲瑚瑛。
“瑚瑛?“
她有點懵。
以前在問心城的時候,經常和瑚瑛一道睡,倒也沒有太大驚嚇。可一轉頭,看到寒澈,她登時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