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爺爺,你在支撐下就好了!我很快就會找到東西給你吃的!”

瘦小的女孩子用身體支撐在老人的腋下,巍巍顫顫的扶著老人靠在了牆角。他們爺倆好幾天都沒有吃東西了,爺爺太老了眼看就要熬不住,小女孩忍不住紅了眼眶,強忍著眼淚不讓它落下來。

女孩的皮膚呈蠟黃色,身子也很瘦小,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就這麼弱小的一個身軀,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帶著爺爺一起熬過這個難關。看著爺爺漸漸渙散的雙眼,女孩隻好把裝破衣服的袋子墊在爺爺身後,讓他靠在陰涼的地方,自己想辦法去討些吃的來。

說起來小女孩原本的家境也一般,落到這副情景隻是因為她父母在她出世的時候就拋棄了她,夫妻二人帶著她的姐姐去了別的地方謀生活。家裏的爺爺老伴去世的早,一個人維持著生活,勉勉強強過下去,但是想吃太飽也是不可能的。

當天晚上,女孩的爺爺隔著門縫聽到兒子和媳婦商量著第二天早上如何把小的送人,別讓人發現了等等。老人家就氣不過了,拿著牆角的扁擔就往兒子身上招呼。老人年紀大了也沒使上多少力氣,兒媳婦卻哭了起來。

“爸,我們也沒有辦法,家裏就那麼一點地,也不夠吃的,再說了種地能得幾個錢?我們這這一大口子可怎麼活啊!我們出去了也隻能帶一個孩子,您在家裏自己都吃不飽,這小的能養的活嗎?。”兒媳婦啵嘚啵的訴了一夜的苦,最後說:“您不讓送走,那您自個決定吧,隨您做主了!”

第二天早上大爺被一陣哭聲吵醒。家裏日用品和大部分的衣服已經收拾一空,隻剩下一個繈褓中的嬰兒在床上大聲哭泣著,好像知道自己被遺棄了一般。從那以後女孩就跟了爺爺,取名:雨汐,姓淩。

淩雨汐把爺爺放好後,就往人群多的路邊奔去。她跪在馬路邊,手捧著一個鐵盒子,望著眼前的人群裏的人一個個走過。她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喊著

“求求你們!好心人,給點錢買吃的吧!爺爺,爺爺,他快受不了了!求求你們!”

要不是爺爺真的餓得受不了了,淩雨汐死都不願意來乞討,可是想到爺爺為了她,把能吃的都留給她,還撿破爛供她上學。自己雖然沒讀多少書,但也靠著爺爺辛苦撿破爛和自己打暑假工讀完了高中。

以前每當淩雨汐要求休學,回家幫爺爺種地、配藥材的時候,老爺子說什麼就是不肯鬆口,又把她趕回學校裏念書去了!還軟硬兼施外加放狠話道:

”你瞧不起你爺是不?我告訴你,我手藝好著呢!村裏鄰居哪個不是找我看病?還有外村的呢!爺爺呐,有錢。“說著,怕她不信,還特意拍了拍自己微鼓的荷包。

”爺爺骨頭還硬朗著呢,熬到你讀大學一點問題也沒有!隻有讀好書了,以後才能給爺爺養老啊....沒有知識以後連工作都找不到呢!“爺爺目光寵溺地看著小雨汐,摸了摸她的頭,語氣裏滿滿是對孫女兒未來的期望和擔心。

..........

爺爺的醫術自是好得沒話說,不然也沒淩雨汐的現在了。雖然她每次回家都盡力多做家務、多配藥材,但是爺爺的身體還是每況愈下,漸漸不支。

現在,也該換她擔負起照顧爺爺的責任了。

鄰居能借的都已經借過了。那麼,從現在開始一切靠自己吧!“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是嗎?

今日之苦,他日定要爬起來!

想到了這裏,淩雨汐喊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各位大叔大嬸,兄弟姐妹,請幫幫我,求你們給點錢讓我和爺爺度過難關!我爺爺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謝謝各位好心人了,你們一定好人有好報的!”

在淩雨汐嗓子喊的生疼的努力下,終於有人開始向鐵盒子裏扔錢。淩雨汐等不及更多人投錢,抓起鐵盒子就往超市方向跑去,口裏喊到:“謝謝大家,我得給爺爺買東西吃去!”一溜煙,身影已經不見。身後的人群中傳來幾聲善意的笑聲。

等到淩雨汐拿著麵包樂嗬嗬得的跑回來的時候,睜大眼睛一看,爺爺呢?不見了!揉一揉眼睛再看,還是不見了!淩雨汐慌了起來,爺爺呢?

“爺爺,爺爺”宋瑩雪邊喊邊跑起來,急忙到處尋找。

突然,一聲刺耳的緊急刹車聲,淩雨汐感覺自己的胸口被狠狠地撞擊,整個人倒飛了出去。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頭真的快裂開來了!昏昏沉沉,眼皮子開始變得沉重起來,有粘稠的液體緊貼著她的頭發,頭上發出似水流般地“咕...咕”聲。朦朧的雙眼似乎看見爺爺被人扶了過來,接著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在這驚天動地的哭喊中,淩雨汐的耳中卻越來越安靜,隻剩下最後一縷意念仿佛在黑暗中飄蕩,越來越空曠,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