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走著走著,一行三人來到了一個小山包的前麵,在登上那並不陡的山坡之後,一塊歪歪扭扭像是被人扒光了毛然後把一隻腳插進土裏的雞一樣的石碑出現在了眼前,在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山洞,門口有幾根一看就當過木柴燒過的焦黑樹枝,一副有人在這裏生活過的景象。
累得一身頹廢味道就差把舌頭伸出來裝狗的許樂,在見到這塊石碑還有山洞和焦黑木棍後,卻一個激靈,臉上的表情瞬間被興奮填滿,回頭抓住老頭的手猛搖,仆從那幹幹瘦瘦的身體一陣搖晃,讓人擔心他會不會像質量不過關的木椅一樣突然散架:“老白老白!快看!這裏,就是這裏,五年前我們在這裏住過哩!”
名叫老白的仆從,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個傻樂的樣子:“小兮小姐應該也記得這裏。”話語裏竟隱隱帶著促狹。
“老白**不厚道,別在老子麵前提這個小鼻涕蟲。”許樂沒有辜負老頭的期望,瞬間跳腳。
要說一個王爺的兒子怎麼會住在這麼一個小破山洞裏,這其實是有故事的,而要說這個故事就不得不提燕國另一個異姓王爺家的小女孩南宮兮,也就是老仆從嘴裏的小兮小姐。五年前,許樂十三歲,南宮兮十歲。
那時候的許樂自認為懂的東西很多,整天尋思的是哪家的小姐漂亮啊這家的春.宮圖比那家的生動啊隔壁王**家的門又被敲了啊這類在他眼中屬於大人的事,不再是整天嚷嚷著要吃糖的小孩了,他也將這種思想灌輸給了私塾裏那些和他一樣的二世祖們,一群燕國未來的花骨朵就這樣被硬生生剝開,開出黃.色的鮮豔花兒。然後當那群小家夥被有顏色的思想弄得心情激動不是上課讀“劉皇叔”就是去青.樓酒肆見見世麵的時候,許樂已經開始裝深沉扮成年人玩了。
你還別說,小家夥裝得還挺像,也許是從小便見慣了他老子訓斥下屬官員的樣子,自有一股威嚴。最顯著的成效就是,原本和他打打鬧鬧的那些被他占夠便宜的王府裏的小丫鬟們再也不敢和他隨意打鬧了,他們也意識到小王爺長大了。知道這事後的許樂痛心疾首,老太太卻很滿意,每年給他的月錢多了不少,這也成了他繼續深沉下去的最大動力,大喊一聲“兔子不吃窩邊草”便邁著大步踏出王府大門,那背影說不出的滄桑。
但是在那之後,許樂原本就隻有丁點的威嚴就像被打碎的鏡子般支離破碎,沒辦法,任誰看到他身後跟著一個掛著鼻涕的十歲小蘿莉拉著他的衣服作拖油瓶狀,不笑已經是底線了。
小拖油瓶南宮兮據說對許樂一見鍾情。
那天正好許樂領著一群被他毒害的小王八蛋們橫著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入青.樓將課本上的知識帶入實踐的日子,這群小王八蛋對帶他們進入另一個世界的許樂十分敬佩信服,而熟知他們心理的許樂臉上自得的表情怎麼都掩不住,小蘿莉說她當時就是被那種自信折服,她一手遙遙指著許樂,回頭就和同坐在一輛馬車裏的母親說娘啊以後我要他當我相公。以南宮家和許家的關係,自然知道這是許家的世子,然後就有了小拖油瓶的傳說。
莫名的“豔福”像是一塊大燒餅砸在了許樂的頭上,年糕兄對此是樂見其成,老太太也不反對,於是,威武的“大丈夫”變成了可悲的男保姆。
發生在這裏的故事其實可以看成是一場“逃婚”式的離家出走,許樂期望小蘿莉對此次荒山野嶺的行程不感興趣而放他一條生路,誰知她對他的興趣竟抵過長途跋涉的勞累,而小鼻涕蟲的家人對許樂也太放心了,簡直令人發指!難道老子就那麼不像蘿莉控嗎?
從這件事情上,許樂知道了這個小拖油瓶對他到底有多麼大的粘性,他脫離苦海的難度有多麼巨大,於是,他決定了要展開一場真正的離家出走。年糕兄不知從哪裏得知了這個消息,卻詭異地沒有擺手阻攔,反而大手一揮指向南方,說一年後見。
雖然驚疑年糕兄的態度,但一想到某**職場女性對他說的這種乳臭味幹的小家夥一年不見準把他忘到臭水溝的話語,立馬將驚疑拋到一邊,領著喂馬老大爺白某某還有意外之喜,也就是他老爹贈的綠衣美少女興致高昂地踏上了南下的路。
隻是,這一去就是五年。
想到這裏,許樂又一肚子火氣,剛想罵許年糕幾句,眼角便撇到了後方那個貌似啥事都不關心,實則長了一對順風耳戰鬥力爆表的綠衣戰士,隻好將話往肚子裏咽。沒好氣地瞪了眼老白,小聲嘀咕你這廢柴要是會武功該多好,然後揮了揮手,發號施令,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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