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
劉學軍的筆名是漸行漸遠,我常玩笑說他是漸行漸近,抑或,是漸行漸進。於他的詩歌而言。
和學軍是汶川地震後認識的,地震時,他正好在四川。我在銀川,和同事們在報館裏為每天一個地震專題而絞盡腦汁。就逼著學軍發照片,很多張,但是最後還是用的不多。學軍卻認真,一張張發來,我知道,他發的或許已經不是照片了,是別的東西。
再後來,認識,一起混,下去采訪,等等。這些與詩歌,應該有些關係。
記得在固原,他寫在博客上的詩,被匿名者罵。那詩,是即興之作,口水了一些,可個別寧夏人就是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寫。詩歌到底是自己的,不是群眾的。
這個時代,獨唱是必須的。
這個時代的詩歌,是需要雄心的。
學軍已經開始了這樣的在路上。這個在路上,不是金斯伯格,更不是凱魯亞克,也不是唐宋傳奇和宋詩的風花雪月。
它是另一個詩歌時代的偉大晚上。
虛擬,其實是暗隱的具象實體。
九十九個晚上,這是抒情的漸行漸近方式。
每一個夜晚是相似的,相對的。甚至,是充滿敵意的意象。它們彼此構成,環繞,在詩人的內心之城。
我們從中聽到的是:陰鬱、塵土、禱告、大雪、烏鴉……
這些低沉的詞語,在學軍的詩歌裏陷入,這些晚上,詞語的火焰,緩慢地燃燒著。在西北的遙遠之城,高樓林立中,這些詩歌,在月光的縫隙裏,明明滅滅,依然生長。
學軍的詩歌,是西北的幻象,寧夏書。他一直想從無指向的大地抒情走出,直接進入這廣袤的地域詩歌裏,有意識地讓那些北風烈的抒情詞語大量地進入詩歌的內部,那些在大雪中呼喚的嘴唇,那些閃電,那些山峰,那些被賜予地域之名的城市與河流,在學軍的詩歌裏,澎湃不息,這是有風骨的詩歌寫作,在寧夏,是少見的。這,是有為的詩歌寫作。我尊重這樣的詩歌寫作。
無論哪一個時代,詩歌是永遠不會缺席的。
缺席的是,在這個時代的晚上,抒情無法安放的寫作者。我也向他致敬,因他的堅持,我和你們漸行漸近了。
就像學軍,從兜裏掏出的有時候不是導遊小旗,而是一張白紙,他準備在這個夜晚,寫出和這個時代一樣匹配的,不太偉大,卻極具西北氣質的詩,就如他寫的:
陽光穿過冬日的窗台
銀川的天藍得讓我心生矛盾
坐在麵南,我就像一個幸福的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