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在關心你。”莫家麒已經開始後悔早上對著聶初醒一番挖心挖肺了。
“那我就跟你說實話吧。”聶初醒停下了腳步，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格外認真。
莫家麒安靜地等她開口。
“我之所以拖著不和蘇曄結婚，是因為我發現原來我對你仍然餘情未了。”聶初醒深吸了一口氣，將這番話緩慢地說完。
莫家麒的臉色丕變，嘴微微張開，嘴唇顫抖著，似乎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他移開了放在聶初醒臉上的視線，然而僅僅一秒，他就愣在了原地，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蘇曄。”他看著聶初醒身後，艱澀地叫出這個名字。
仿若一道驚雷劈了下來，聶初醒整個人都定住了。她仔細地觀察著莫家麒的臉，想要從他的表情裏讀到任何惡作劇的成份，然而沒有。
完。蛋。了。
這是聶初醒腦子裏唯一剩下的想法。
她閉上了眼，緩慢地轉了個身，再次睜開眼時，就看見了站在她的房門口，一臉蒼白的蘇曄。
他的唇抿得死緊，表情相當平靜，然而幽黑的雙眸中卻盛滿了沉痛。
“其實我剛剛說的那些，全都是在開玩笑，就是為了捉弄莫家麒而已。”聶初醒哭喪著臉解釋。
她是真的隻是想要逗一逗莫家麒，以報複他飯間抖出自己已經有未婚夫的那件事，誰知道蘇曄會突然出現。明明想要坑人，結果到最後她坑的人居然是自己，什麼叫“nozuonodie”，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蘇曄沒有吭聲。
“你們慢慢談，我先回房了。”莫家麒則是幹脆地撇下了聶初醒。
聶初醒掏出房卡來開了門，蘇曄也跟著她走了進去。
“你怎麼來了？”她純屬沒話找話。
“你沒有回我信息，我擔心你，就過來了。”蘇曄站在距離聶初醒幾步遠的地方，低垂著腦袋說。
他的聲音很輕，如果不仔細聽，壓根就聽不清。
聶初醒的心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紮了一下，疼得快要沒辦法呼吸。
“你可以給我打電話的。”她說。
“早上打過了，你手機關了機。”蘇曄解釋說。
所以他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跑過來了，甚至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
聶初醒不知道要怎麼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也不知道應該對他說些什麼。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身邊，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右手。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剛才對莫家麒說的那些都是玩笑話，因為在跟合作方吃飯的時候他惹到我了，所以我就想要捉弄他一下，沒想到會被你聽到。”
聶初醒此時相當的忐忑，她怕蘇曄不肯相信她，怕他會氣到奪門而出。
然而，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我相信。”蘇曄回握住她的手，低聲又重複了一遍：“我相信。”
他的話說得那麼用力，不僅僅是在回答聶初醒，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聶初醒能感受到他身體的顫動，她微仰起頭，看見了他眼底的矛盾與不安。
一點也不像他說的話那樣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