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翱翔(1 / 2)

我有太多的疑問,可是沒有人可以告訴我答案。一直都在埋怨老天的不開眼,命運的不公平。不明白人為什麼會有生老病死,不懂得為什麼我的每一次的真愛,都有這種結果,不了解人為什麼會有喜怒哀樂,更看不穿那四季交換的歲歲年年。

每天,我都跟雪兒在一起,看著她輸點滴,喂她吃飯,幫她翻身,甚至還要看著她昏迷,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就要離你越來越遠是這人世間最慘酷的事。我的淚早已流幹了,現在我隻乞求有了我的陪伴,雪兒可以堅強起來。

雪兒還是時好時壞,時兒清醒,時兒昏迷,大家把所有的目光和期盼都落在我的身上,希望可以使雪兒創造出奇跡。可是,必竟是癌,不過,我們不會放棄。或許真的是我們有了心靈的感應,雪兒慢慢恢複了一些力氣,可每次痛的時候,還是不肯喊出聲來,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支撐多久,因為自己死也不肯離開她半步,我怕,我怕我一離開,雪兒就不見了。我要陪著她走完人世間的最後一程。

有的時候,人的精神狀態真得可以跟死神對抗,本來,醫生宣布雪兒隻能活三個月的,可是現在已經過了五個月了。這讓我們更加的有信心。

每天清晨,我都會在雪兒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去醫院後的小山上采一些綠色的小草什麼的。隻是沒有花,因為我不想讓雪兒看到花開花謝。還會去花市,買些向日葵,插在瓶子裏,希望雪兒可以象它們那樣頑強。

“林風,如果我不在了,你會怎麼樣??”雪兒突然問道。

“沒想過,你不要想這麼多了,好好養病。你看這些小草,雖然開不出花,但生命是多麼頑強呀?你要象它們一樣,懂嗎?”

“嗯,我會努力的。”

沒想到,這段對話,成了我們在人世間的最後一段互相鼓勵的表白。

就在雪兒突破奇跡的第六個月,我記得那天是六月八日,很多人結婚的日子,但是雪兒,又開始出現了超長時間的暈迷,這次達十個小時,醫生一再勸告我們,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該買的壽衣什麼的,也好買齊了。我這次感覺不到雪兒向我發來的心靈信號了,雪兒,要放棄了嗎?我在一遍遍問著昏迷的她。加油,加油,有我在,你隻要加油就可以了。求求你,我在你身邊。你看我一眼好嗎?雪兒最後終於醒了,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求求你們,給我打支安樂針吧。”這樣的現實,如此的殘酷,我知道雪兒一定是痛極了,看著她蒼白的臉,我竟說不出什麼話。其實這段時間,雪兒為了我們已經在受一種非人的折磨了,我可以理解她內心的空洞。因為已經完全被病痛所占據。雖然這樣,我們還是一再的要求她支持。我終於明白什麼叫活受罪了,沒想到,竟是看著我最愛的人。當時真恨不得替她受那些苦,那些罪。

雪兒又昏迷了,可是,這次沒有醒來,她走的時候就像一個熟睡著的嬰兒,表情還算平靜。每個人都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萬分悲痛。但她始終是走了,無論你再怎麼喊,再怎麼哭,雪兒也不會複活了。帶著一點點的無奈和千萬份的眷戀,就這麼走了。

在替雪兒穿衣服的時候,我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因為,我看到雪兒的腿上全是一片片的紫青。這是她在清醒的時候,疼的受不了,又不肯喊出來,於是,就往自己的腿上擰的結果。雪兒。這是為什麼?或許你喊了出來會好受一點,我知道也明白你是為了不讓我們難過,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