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時,周老遞了一份雕刻資料給他,讓他給林老送上去。
錢璧放下手中的雜事,接過那份資料轉身進入了電梯。
林老獨享著一整層,除了那非常大的雕刻室外,還有一間臥室和一間茶室。電梯打開,錢璧跨了進去,這次錢璧並不像上次那般冒失了,看著林老牆上那幅畫也沒露出其他的表情,隻淡淡的掃了一眼。
他一進去他便發現林老和幾個和他年紀相當的老人正開心的聊著。
他輕手輕腳的走入林老的雕刻間打算把資料放好就走,但整個空間都是用透明玻璃隔的,他就是想讓人看不見他也難。
果然,在他邁步跨出雕刻室的時候,一個洪亮又略顯蒼老的聲音從隔壁傳來:“小子,過來幫我們幾個老頭子倒倒茶。”
老人說完對在坐幾人快速的說了幾句。另外幾人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這個看起來清雋的年輕人。
錢璧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他記得不錯他才見過這個老頭一次,而且他如果沒失憶的話這老頭性格頑固。
明明不是什麼很好說話的人,怎麼今天卻要他給他倒茶了?
其中一個老頭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低聲而快速的道:“那字就這小子寫的?”
林老摸著下巴笑眯眯的點頭。
錢璧是丈二和尚完全沒摸清頭腦,但還是聽話的踱了過去,林老見他的坐姿和倒茶的姿勢有幾分詫異:“你還會茶道?”
錢璧眉毛微微一動,笑了,“不過略知一二罷了。”
林老略感興趣的動了動眉毛,他伸手做了一個動作,“不如給我們幾個老頭子泡一壺茶如何?”
錢璧笑著應允,端正坐姿探了探壺璧,待溫度正好便執起壺把,他動作優雅嫻熟,絕對老道。
和林老經常混在一起的這堆人絕對不是什麼平庸之人,眼更是各頂各的厲害。有不少人已經看出錢璧絕頂的茶藝絕對不是一天兩天練就的。看錢璧端茶泡茶的姿勢便知其茶藝不一般。
錢璧將茶具擺好,從湯壺到斟茶,動作行雲流水。
隻有真正懂其道的人方能品出其中的差別。其中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端起置於自己身前的茶品了品。眉目豁然開朗,他讚歎的將茶放下:“好手藝。”
一位老者抬眸看向錢璧,毫不掩飾眸中的欣賞:“小兄弟不錯啊,這手茶藝是跟誰學的啊?”
錢璧又露出了他那小狐狸一般的笑容。“我爹....咳我父親。”雖然父親對他向來嚴厲,不過這也掩蓋不了父親確實在教導他這方麵下了極大的功夫。
錢家幾代書香門第,旗下子弟在這些事上自有其獨特的天賦。
在錢璧看來,這些老家夥和他在古時那些世家公子哥別無二致。沒事聊聊人生,品品茶,有的是真藝術,有的,不過也隻是附庸風雅罷了。
錢璧介於倆者之間,他出生時正是茶道大行,王公朝士無不飲者。在大環境的驅使下,他爹說他孩子心性太重便讓他學了這茶道讓他修身養性。
他不見得多喜歡,卻也是不討厭的。
林老眼眸微微一動,沉聲讓錢璧去壁角處第一格抽屜中將他珍藏許久的茶取來。
沒接錢璧遞過來的茶,隻對著桌上的茶具努努嘴:“還是你來吧。”
從剛才那壺普普通通的茶裏,林老已經見識到了錢璧的水平了,而在坐之人的茶藝絕對在這個看似平凡的年輕人之下。
為了不讓這好茶毀在自己手上還不如讓這小子泡來得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