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癡狂,一夜未眠。
黎明破曉前,兩人安靜下來,相擁在江石最高點,望著曙光一點點照亮天空,都心知這樣的愛情沒有明天,終究到了時候說再見。
兩人坐第一班渡輪過江,牽著手跳上岸,對視良久,鬆了手,分開走出數步。
君子宇一揚眉,說道:“走了?”
張莫愁嗔怒似的揮手趕人,笑道:“走了。”
兩人轉身離開,所發恩情,仿佛都留在了昨夜。
君子宇飽食一頓早餐,回到宿營地,見鐵換花在草地上壓腿,說道:“阿花,早。”
鐵換花拉腿成迎風一字馬,埋怨道:“不早了,昨晚隻有我和秀秀留宿,你們一個兩個玩到天蒙蒙亮才回來,武道大賽開幕式準備開始,也不怕時間來不及。”
君子宇不敢反駁,乖乖道:“那我去叫男生,你負責女生。”他進入各帳篷,給每人都來了一腳,催促大家起床。
商鷹、黃元華、韋元華、汪劍通、唐冬菱、陳莉鋒幾人揉著惺忪睡眼,行屍走肉出了帳篷,見到徐遷手提兩大袋食物走來,眾人跑上去,挑選各人喜愛的小籠包、燒賣、豆皮、蛋酒等食品,蹲坐草地,細嚼慢咽或狼吞虎咽。
眾人盥洗更衣,君子宇走進自己的帳篷,脫下昨天所穿紫色社服,掂在手上,湊近鼻端一聞,好似還有昨夜氣味。
他又聞了片刻,心說:“婆婆媽媽,還不如女生豁達。”心中再無掛礙,笑著把衣服放到一旁,換上流星花園社的白服。
星花社一行人,全部穿了白衣,向西邊拔腿走去。一路上,人流如織,俱是少年行者,興高采烈,神采飛揚。
今天陽光大好,天空蔚藍,君子宇望著大江東去,碧草連天,豪情陡生,隻覺世間再無難事。
他走在草原上,突然聽到眾人大聲驚歎,抬起頭,隻見前方地平線上,一座寬大的高台突兀出現,上麵懸掛一個碩大的朱雀模型。
眾人越走越近,逐漸看清高台全貌,台下撐著十數根金色巨柱,高地五丈有餘,高台用玻璃鋪底,無色透明,望之如同懸空一般。
鐵換花看去,感慨歎道:“那裏就是主武台,可惜不能靠近。”
此時,高台的下麵,方圓幾裏都是狂熱人群,儀式尚未開始,已有幾萬人在那裏又跳又叫,入眼全是黑忽忽的人頭和白花花的手臂,如沸騰人海,如行走森林。
星花社眾人費力朝裏擠,但人山人海,被擋在三裏開外,好在平地上架起四麵巨型屏幕,能清晰看到武台情況,也不知草地上和半空中投放了多少音箱,天地之間都在回蕩音樂,震耳欲聾。
今天是五月五日,端午。
樂聲停止,屏幕上切換畫麵,轉到武漢府祭祀屈原的現場,隻見跨江大橋一帶,長江兩岸,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群。
鑼鼓開道,力士抬出屈原像遊街,最後供在江邊,知府上香,率眾鞠躬,誦讀祭文,爾後,他第一個將粽子投江,隨後,兩岸群眾紛紛出手,粽子如槍林彈雨,沿拋物線飛向江麵。
一時間,成千上萬的粽子傾瀉進長江,載浮載沉,流向下遊。
江麵上停泊兩隻龍舟,形體狹長,各繪紅黑顏色線條,每隻船坐了十個槳手、一個鼓手、一個指揮官。
龍舟以長江大橋為出發線,知府一聲令下,鼓聲雷雷,指揮官揮舞令旗喊數,槳手運槳如飛,劃動龍舟,兩岸百姓呐喊助威,龍舟逆流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