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末年,光緒下詔即將退位,禪讓皇位於宣鼎,為了避免重蹈乾隆禪位嘉慶時,仍以太上皇定奪軍機大事的覆轍,光緒有意在北京外另立首都,作為宣鼎登基歸政之都,減少太上皇幹政影響。
大清當時已行憲治政,光緒將定都事宜交由大清議會辦理,經過各省各行議員與勳爵議員的一番龍爭虎鬥,西安和南寧進入最後投票。
兩座城市各有優劣,西安作為十三朝古都,優勢自不待言,而定都南寧亦有數個強有力的理由:
其一,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南寧毗鄰安南,既是禦敵的防線,亦是打通中南半島的橋頭堡;
其二,光緒親政的十全功績,首推抗擊歐美侵略軍,其中的首勝,亦即馮子材與劉永福大破法軍,便是從廣西出的國門;
其三,廣西有優良深水港,符合大清走向深海的戰略意圖;
其四,大清舉國公認,八桂狼兵雄於天下,外國侵略軍驚呼廣西兵不可戰勝。
投票前夕,蘇浙滬是搖擺省份,事關定都成敗。當其時,陝西方麵組織酒會,進行最後公關,殊不知,最終結果公布,三省選票給了南寧,西安落敗。
事後,陝西追問原因,一位滬上議員說道:
“我等三省做菜喜放醬油,原本定都何府無關我事,但貴省酒會,所呈餐點,不拘是胡辣湯,還是臊子麵,口味濃鹹,爾等與豫省議員津津有味,全然不顧阿拉感受。
我大清,地不分南北,但味有鹹甜,既然你們鹹家自得其樂,怪不得我們甜黨聯手自助了。”
定都之事塵埃落定,誰也沒想到,大清試水行憲的第一法案,最終走向竟由口味決定,光緒帝知道後,隨口賦了打油詩一首:
“國祚定都非等閑,議員已到票箱前,早知選票偏愛甜,悔不當初少放鹽。”
君子宇追憶往事之時,陝西學生李祖旭已走到麵前,他放下飯缸,說道:“鹹甜之分,事關故鄉榮辱,口味歧視,大家都是法學生,必須理論一番。”
韋元華淺笑道:“光緒年已經輸了,這可是大清行憲第一鐵案,怎麼著,你們這些鹹黨餘孽,還想著在昭德年翻案,開曆史倒車?”
黃瑜祥嚷道:“甜黨別得意,當年憲選草創,章程簡陋,才被你們這群糖尿病偷雞一把,然而車輪滾滾,自古隻知聖鹹南下而治天下,未聞甜逆北伐可得中國,曆史必會撥亂反正。”
汪劍通反駁道:“《詩經?大雅》有說,‘周原膴膴,堇荼如飴’,西周的人都知道生活要像甜如蜜,你們這些鹹逆,喪心病狂,倒行逆施,是要在苦難前人的傷口上撒把鹽嗎?”
李祖旭道:“聖人教化萬民,煮海鑿井,乃得鹹鹽,強我體魄,我們可以整年不吃糖,你們可以旬月不吃鹽嗎?”
汪劍通道:“我敢喝糖加三勺的甜豆漿,你敢喝鹽加三勺的鹹豆漿?”
“甜言蜜語,巧舌如簧,說的就是你們。”
“說文解字,甜者,從舌從甘,生活美滿;鹹者,酸苦辛甘下不著某方之味,爾等蠻夷味道,也敢大言不慚。”
“開門七件事,鹽居中央,根正苗紅。”
“母乳為甜,便溺為鹹,狗改不了吃屎。”
大清鹹甜之爭由來已久,各種論據素材俯拾皆是,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隨著爭論升級,天罰營的法學生自發分成幾派,抱團嘴仗。
馬耀東忽然怒喝:“君子宇,你來自北京,難道要投靠甜逆嗎?”
團戰無果,馬耀東妄圖個個擊破,離間火頭軍。他戰術對頭,但首先找上君子宇卻是個錯誤。
原來,君子宇有化身備案,他自幼不定期入住北京豆腐胡同,深居淺出,為了給外界留下深刻印象,所以下人們每次到胡同口買豆漿時,都特意點上一份甜豆漿,說是小主人喜愛,這在鹹豆漿盛行的北京,可謂萬綠從中一點紅。
君子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豆漿,淡然道:“我從小就是喜歡喝甜豆漿。”
馬耀東氣得哇哇亂叫,馬春手指林霞,喝道:“林霞,你是不是要背棄故鄉民族的口味?”
林霞長長睫毛抖了抖,說道:“光緒定新都,我記得我省投了棄權票。”
陳芳、黃元華、韋元華、汪劍通、君子宇被林霞的機智打動了,紛紛豎起大拇指。
馬耀東振臂高呼:“鹹與維新,大清養士四百年,仗義死節正在今日,鹹黨們,給我上啊。”
鹹甜群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