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桂拂清風菊帶霜(1 / 2)

“十年以前的事情了。”我感歎,那時的我以為我們的友誼會永遠繼續下去。但是,顯然我錯了,現在,他們估計早就不記得誰是方堃了吧。回到了在紐約就托人買的房子,家裏隻有空蕩蕩的一張床,房間偌大,但顯得清冷。我看著寂寞的景致,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又感覺自己好孤獨,不過也是有些矯情。這時,敲門聲響起,我衝了咖啡,疑惑地打開門。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你是新搬來的啊,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沒電,我怕你沒帶節能燈,就帶了兩根蠟燭過來。”我看到她,呆住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簾。她一直低著頭,見我半天也不回應,問:“你……”她也呆呆地看著我。咖啡杯摔在地上,苦澀的液體流了一地,刺痛了我的腳。她拿著蠟燭的手緩緩地落下去,說:“方堃,過了七年,你回來了。”“黃汶汶,”我勉強抿起一絲笑容,“好久不見。”內心在瘋狂的怒吼,難道我們之間就隻有好久不見這一句話了嗎?我們對對方默默三分鍾後,黃汶汶輕輕問:“我們之間,就隻有好久不見這一句話了嗎?”我低下頭,她的臉上不論是悲傷還是憤怒亦或是無情,絕望,我都不敢看她。隻是讓開門,她緩緩走進來,說:“別來無恙。”我緩緩關上門,她迅速地走過一麵穿衣鏡,我發現她並沒有變,依然那麼年輕,隻不過臉上的表情是淡漠。她走到行李箱前,迅速拉開拉鎖。我急忙上前阻止,她卻立即抽出了我放在最上麵的照片。“你還是忘不了,”黃汶汶苦笑道,“是吧。”我緩緩看見,這是我們還沒有認識秦如琰和於馨亦之前的照片,照片中四個男孩子的笑容依然如陽光一般燦爛,而兩個女孩子恬靜地微笑著,宛若平靜卻充滿生機的湖麵,亦或是清晨充滿露水的森林。男生像是急急忙忙套上了校服,而女生們的校服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照片的四個角早就泛黃,青春也一樣。他是我離去青春中的一個印記。我望著它,仿佛再次回到了那時。“方堃,你快點啦,”景肖在一邊不停地催促著,“快穿,你難不成要上轎啊。速度速度,效率低下,迅速,要拍照了,張揚和燕環已經準備好了。”“知道了……”我說,“汶汶和楚楚呢?”“來了來了,我們來了。”景肖還沒回答,我的身後就傳來了黃汶汶的聲音,隻見兩個女孩子迅速地奔跑過來,楚楚笑著衝我打了個招呼就扒到了景肖身上,“你好帥啊,那個籃板……”不得不說,她要多粘人有多粘人。汶汶則遞給我一瓶水,問:“渴不渴啊?喝點再去拍照吧。”她的長長的黑辮子軟軟地搭在雙肩上,臉上喜悅地笑容和羞澀的一抹紅。汶汶和我一樣,都是普羅大眾,平民之女,不算傾國傾城也是小家碧玉,性格大體溫柔,有時候有一點大大咧咧,在初三的時候,我們當時交換參考書,互相核對錯題,於是考的分數所差無幾,學霸式的愛情自然讓我們走到了一起。我們都是平凡的,不起眼的少年少女,而楚楚則不同,她的家世相當優越,用景肖的話來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到物以類聚都時候,他衝著我和汶汶指指點點。)當年商業圈的景源公司景盛天和楚赫公司楚秋墨兩個人拚的你死我活,(後來為了更多的利益兩隻老狐狸握手言和)同時在學校,一年級的景肖和楚楚也拚的你死我活,兩人在學習上爭奪二三名(第一名是張揚他們誰都搶不了),課下比拚誰的衣服更貴,不得不說,楚楚在小學的時候,堪稱是Thafashionestgirl.每天早上一陣高跟鞋在小學樓道裏如同炸彈一樣的聲音就推動著一天的開始。(那會兒老師都不敢得罪她。)我們的書包是雙肩的,楚楚的是lv帆布包,景肖的是prada公文包。這就意味著兩個人的炸彈開始引爆了。然後有一天,楚楚說好帶的比利時巧克力忘帶了,在她十分尷尬的時候,景肖偷偷塞給她一盒,楚楚才下了這個台階。於是兩個人就不像以前一樣衝突,而楚楚也越發有女人味,黏在景肖身上。後來和汶汶也就成了閨蜜。楚楚對我們翻了個白眼,說:“你們兩個快點好不好,照相了,還在那兒恩恩愛愛。”我擰好瓶蓋說:“哥們兒,你一會兒別和景肖抱在一起就行。”楚楚越黏他,景肖也就傻樂嗬,越發的寵她。楚楚扭過頭留給我們一個帶著波浪發的背影,拉著景肖一騎絕塵而去。汶汶拉起我:“快點吧,一會兒他們著急了。”我們兩個匆匆跑過去,我找到了張揚,他衝我笑笑,我們兩個坐在了一起。汶汶和楚楚坐在了我們中間,燕環和景肖坐在兩邊。攝影師說:“3,2,1。”然後,我們的青春,笑顏,就定格在那一瞬間。我和張揚陽光的笑顏。景肖不可一世的微笑。燕環興奮的笑臉。黃汶汶和楚楚恬靜的笑容。有時候,人就是愛回憶,我們想要美好,但是,慢慢地我們會發現,美好的記憶,有那麼一段就足夠了,我們都曾有過青春,青春必須有限,因為如果無限,沒有人會去珍惜。如果再見,我們可以回憶,可以相知,相依,就不錯了。時間就是這樣,一點一滴過去,留下的隻有我們的淚水。而淚水永遠最廉價。我看著黃汶汶,她的臉上是美好的笑容,對過去的憧憬,但是我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的是,我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們了。人是最多變的,我們的心不再那樣純粹。因為我們愛過了,恨過了。所以,再也不會有想原來那樣轟轟烈烈的愛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