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華夏大地廣闊無垠,從東部沿海一直到西部高原,起起伏伏,層巒疊嶂,一峰壓過一峰,一山蓋過一山,在這雲氣霧燎的大地上,形成一幅天然的壯觀場景。
特別是西部的大山,群山連綿,山山不斷絕,和內蒙古的草原一樣無邊無際,隻是那幽深的大山深處,不知道可以藏些什麼東西,看不見底,見不得真,又有一點狹小氣度,這或許就是大山深處的天性,豁達中又帶著狹隘。
若是坐在飛機上,俯瞰這千裏大山萬丈峰巒,定會讓人沉淪又恐懼!
而這一年這一天這一刻,正有一架白色大鳥飛過這群山,群山深處一山峰頂部,一名少年親手將那位帶著自己漂泊十年的老人安葬在了這大山深處,而他自己也即將踏上他嶄新的一段旅程,他的身後站著三個同齡的年輕人,也和他一樣仰望著這片被大山包圍的狹小的天空,同樣看著這在天空劃過痕跡的白色大鳥,像一群癩蛤蟆望著天空飛過的天鵝一樣,向往而又憂傷。
站在最前麵那少年身穿農村人常穿的灰衣灰褲布鞋,一頭簡單的碎發,因為很久沒有洗過,淩亂不堪,讓其在這山巔風眼之處也無法迎風飄揚,看不出高人的氣質,倒有點樸實的憨厚氣度,長得倒是頗為清秀,一雙丹鳳眼點綴得全身的裝扮不倫不類。後麵的三個少年最左邊的那個足有一米九的身高,肌肉結實,壯實精幹,穿著沾著些許灰塵的白色襯衫,傻傻的笑著,像一個傻大個般。而中間的那個矮了不少,一臉猥瑣的笑容,也是裂開嘴傻笑,一口金黃的牙齒,中間還缺了一個門牙,不少的人見著都問,這麼大了還吃黃糖,牙都吃掉一顆?而他也隻是笑笑,絲毫不掩飾不羞惱。最左+邊的那個,和灰衣灰褲少年一般身高,神情冷峻,迎著風像是刀刻一般的臉龐,帶著煞氣,最突出的是他的右手隻有三根手指。
那名灰衣少年看著那隻大鳥飛過這隻有井大的天空,轉過身看著後麵三人微笑開口說道,“揚子,我和阿疾明天就會離開這裏。“
他們能看懂他的不舍和留戀,不過一條龍是不可能永遠停留在這大山裏的,他們也知道他對什麼不舍,高個少年上前錘了灰衣少年一拳,笑罵道,“搞得這麼傷感幹什麼,大家又不是以後再也見不了麵了,我家已經決定讓我去當兵了,小寧說他要出去看看,遊曆遊曆這大好的山山水水,他從小就喜歡風水這東西,這一年來倒也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猥瑣少年便是高大少年口中的小寧,他也走上前,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笑,看著灰衣少年開口道,“阿成,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此路凶險異常,說不準就掉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你要想清楚了。“
灰衣少年阿成歎了一口氣,仰望這片灰蒙蒙的蒼穹,口中喃喃道,“老天送我十幾年的衣食無憂榮華富貴,又送我十年的漂泊無依孤苦厄難,我怎麼說也得對得起頭頂的這片蒼穹,腳踩的這方土地,還有那死去的老家夥吧。”
猥瑣少年小寧知道少年阿成決定的事情,是改變不了的,也就不再相勸,隻是又繼續說道,“我和揚子要先回燕京一趟,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做的嗎?“
提起燕京,阿成腦海裏突然飄過了一個女人,一個當年還很小便很美的女人,十年過去,應該變得傾國傾城了吧。
“不用了,你們一回燕京,所有人都應該知道我已經回來了,再做什麼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小寧點點頭,又問道,“還會回來這裏嗎?”
傻大個也看著阿成,等他的回答,隻有那個右手隻有三根手指的家夥一直站在那裏,不動不言不笑,或許他就是阿成口中的阿疾吧。
灰衣少年嗬嗬笑道,“當然還要回來,那老家夥葬在這裏,我每年都要回來看他,給他上柱香燒點錢,我欠他的。”
阿寧點點頭,和阿成緊緊擁抱在一起,然後退了後去又和阿疾抱了一抱,說聲再會,便不再言語,順著山路往下而去。傻大個也爽朗一笑,依次擁抱,跟上阿寧的腳步離去。
灰衣少年凝視這兩人的背影許久,才轉身重新看這片遼闊幽暗的大地,山巔之上的疾風將少年的衣服吹得颯颯作響,阿疾站在後麵,仍然不動不言不笑,就像一尊石佛一樣入定。良久,灰衣少年才回過頭,看著阿疾,僵硬的臉龐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我們也走吧,收拾收拾,是該離開這裏了,十年來呆的最久的一個地方,沒想到老家夥就死在了這裏,看來真是命。”
說起這些,少年很是有些傷感,這世間最難還的還是恩情。
“爺爺說過,他不死,你出不了這一身的怨氣,走不上正途,出不了這片疙瘩。”阿疾突然開口說道,冷冰冰的語氣,就像他那刀刻的臉龐,淩厲冰冷。
灰衣少年望著天空突然邪魅一笑,哈哈的喊了起來“哈哈,正途?這世間何為正?何為邪?什麼人該死?什麼人又本該活著?“
阿疾不再接話,他知道,老人也知道,養了十年的蠱毒尚且吞噬人心,更何況養了少年的十年怨氣。阿疾抬頭看著這灰蒙蒙的天空,這一片天地又該是怎樣的風起雲湧啊!
這幽深大山之中發生的事情,飛機上麵的人當然不會知道也不會想到。但是無巧不巧的是這飛機上麵還就坐著那麼特殊的人,是一個女人,她透過飛機上的炫窗望向那千裏群山萬丈深淵時,她那自從十年前就萬古不起波瀾的心也開始不平靜了起來,她似乎感覺得到什麼,心很疼很疼。
這架飛機正是由燕京飛往蜀都雙流國際機場的航班,那個特殊的女人就坐在這架飛機上,這女人帶著一副墨鏡,一隻鴨舌帽遮蓋了她的部分容顏,看不清全貌,但透過那露出來的半張臉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張傾國傾城又傾人的臉。
平靜下來的女人,已經恢複了剛才內心出現的起伏,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望著窗外,透著憂傷,像一名女神依窗而坐,古典美人的氣質展露無遺。
而此時,這美女的旁邊,卻坐著一個身穿西裝,頗為帥氣陽光的男人,臉上帶著一股溫煦的笑容,讓人隻能感受到溫暖,這就是個典型的帥哥暖男,這帥哥自從上了飛機後,就沒將那雙眼睛從身旁這個美麗的女人身上移開過,這樣的極品女人,除了那個蜀都黑寡婦寰蛇蘇驚羽外,他是再也沒有見到過第三人了,縱使是哪個在燕京讓他驚豔的,羞辱過他的李家大小姐,恐怕是也無可匹敵。
這絕對是上天不負卿心,上不了鳳凰床,上一個五彩麻雀的床,他也是不會拒絕的,暖男認為這是他人生走了氣運,桃花的氣運,遇到了一個媲美蜀都第一美女蘇驚羽,而且還不那麼凶悍的女人,他覺得他有機可乘,這種機會不把握住,天理難容,幸好的是這架飛機上沒有比他更帥氣更風度翩翩的男人了。
他輕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確定自己沒有絲毫的不得體之後,笑笑的看著美女開口了,“這位小姐,你是去蜀都吧?“
女人沒有回答他,隻是低著頭翻看著剛買的一本女性雜誌,男人卻仍然不放棄不生氣,露出了更加迷人的微笑,微笑得有些讓人看不出任何瑕疵,接著又開口道“這位小姐,不介意我們聊聊吧,能在這旅途當中於萬千人相遇其實也是一種緣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