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抬起袖中弩,從地上撿起一根細樹枝,上弦,瞄準一名宮女,輕巧地扣動扳機,一道流光閃過,隻聽“哎呀”一聲,樹枝重重打在宮女的額頭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宮女失聲驚叫。
一行人的腳步頓時停住,宋曉隻聽見後麵傳來“啪”地一聲脆響,以及木香菱的怒喝聲。
趁著造成的短暫混亂,宋曉就地一滾,身形飛速地從台階旁閃過,眨眼間,地麵就多了一層薄薄的油汙。
她將小油瓶揣入懷中,這本是用在弩機上的,但現在卻有了更大的作用。
宋曉算準時間從小路繞出來,看到木香菱,她故作緊張地跪在一旁,等著這個飛揚跋扈的女人摔一跤。
果然,氣焰囂張的人都有一個通病,那便是走路基本不看地上,當昂首挺胸的貴婦突然踩在宋曉倒在地上的鬆油時,腳下忽然一滑,她發出驚叫,身體前傾,就朝台階下撲去。
“娘娘小心!”
這時宋曉急忙上前,伸出手臂,剛好讓木香菱抓住,這才沒讓她在眾人麵前跌個大跟頭。
木香菱緊緊抓住宋曉的手臂,尖尖的指甲幾乎要嵌入肉中,宋曉眉頭微皺,她等這個身著華服的貴婦站定,立刻跪在地上,模仿著太監不陰不陽的嗓子說道:“娘娘受驚了,奴才該死,未能提早發現台階上的油汙,驚嚇了娘娘,請娘娘降罪!”
身後那群宮女也立刻跪在地上,齊聲求饒。
木香菱畫著精致妝容的臉蛋有些扭曲,她怒氣衝衝地踢了幾個宮女,嘴裏大罵道:“一群沒用的廢物,本宮養你們何用?回去各領二十大板。”
宋曉心中冷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大家子人個個凶殘毒辣,無一不是狠角色。
教訓完了宮女,木香菱這時才注意到宋曉,她鳳眸半眯,冷聲對著宋曉說道:“你是哪個宮的奴才,怎麼這麼麵生。”
“回稟貴妃娘娘,奴才是淑德宮新進的太監。”宋曉唯唯諾諾地答道。
“南淑妃?”一提起這個名字,木香菱頓時黛眉一皺,她接著問道:“剛才看你反應挺機靈的,你在淑德宮都負責些什麼?”
魚兒上鉤了,宋曉知道木香菱和南淑德是死對頭,一個是木太後的娘家侄女,一個是南苑王的嫡親孫女,兩人性格都驕橫跋扈,她們在宮中最常做的事情,便是互相爭搶東西,曾經有一次,為了一匹西域進貢的天蠶冰絲緞,兩人甚至大打出手。
“回稟貴妃娘娘,奴才懂一點推拿按摩之術,奴才負責訓練宮中的奴婢,教授她們舒筋解乏的按摩手法。”其實宋曉有很多才能,但在古代,能信手拈來又能取悅古人的,也就寥寥可數了,因此,同樣的套路她不得不用兩次。
聽到宋曉的話,木香菱更加不高興了,南淑德擺明了是自己想學推拿,然後借故親近皇上,她才不會讓那個騷蹄子得逞。
“看你手腳還算靈活,以後就跟在本宮的身邊吧。”木香菱高傲地說道,神情似給了宋曉天大的恩賜。
宋曉故意擠出一副為難的模樣:“這……”
木香菱柳眉一豎:“怎麼你還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