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要忍,說得簡單,做來卻不易。媚兒不是受不了寒,也不是吃不了這苦,想她練舞那會兒什麼樣的苦頭沒吃過?隻是,這寒泉真是冷極了,媚兒隻覺得下半身已經開始麻木,雙腳失去了觸感,隻有那露出的上半身還有點活氣。
媚兒不停地搓動著雙臂,想利用摩擦產生些熱量,可是她漸漸發現自己的力氣像是被人抽走了般,她幾乎是快搓不動了。
寒氣入侵得很快,血液仿佛快要凝住,頭腦越發清醒,體內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冰凍住似的,那種空而不實的感覺,一時間讓媚兒頗為恐懼。
人在挑戰極限的時候,就會有臨近死亡的感覺,此刻的媚兒正在體會那種空靈一切的感覺,腦中依舊是白湘走前的那句一定要保持意識,可是她的意識卻開始變得迷糊。
雖說來到異世自己是狐身,可是這前十八年她都是作為人活著的,浸泡寒泉帶來的痛苦,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她不自覺地晃了晃腦袋,就要失去知覺深陷黑暗了。
媚兒以為這次自己是真支持不住了,不料一股暖意從雙肩傳來。難道師父趕回來了?
“師父…好冷……”媚兒顫抖著雙唇,唇色蒼白,覆有一層淡淡的薄霜。使勁了力氣,才好不容易吐出了隻言片語,媚兒本能地向溫暖處貼去,這才保留住了意識。
白暮辰將浸泡在寒泉池內的媚兒輕輕抱出,媚兒緊緊貼著他的身子,他也不敢動作太大,怕驚動了懷裏的人。
好不容易從親殿的監控中抽出身來,逃亡計劃一次次以失敗告終,原因卻千律不便,全是因為那個人,那個一直存在,無法撇清的人。
白暮辰抱著懷裏的媚兒坐在池邊,他本是來這散心的,因為這不是誰都能隨便進出的地方,而他正需要一個這麼個地方,借以靜靜地抒懷他心中的不滿。隻是,沒想卻忘記寒泉裏有人,走近一瞧是名白狼族少女。
看來是受不了寒氣侵體,馬上就要失去意識了。其實他完全可以當做沒看見,不過如果真失去意識,到時候整個人都沉入寒泉,那就鐵定沒命了。出於不忍,他救了她,看著她身上的薄冰真緩緩退去,看來救得還算及時,應該已經沒性命之憂了。
白暮辰打算將她置於池邊,他不想讓對方知道是自己救了她,在這狼王殿內,他不想和誰搭上關係,因為這之間的利益權衡太令人勞心了。
親殿的人若是知道他救了這女人,傳了出去怕是會影響她的正常生活。要是傳開了,也不知道會給她樹立對少敵手。
“狼王後殿是不能隨便進出的,寒泉更不是誰都能泡的,下次別來了,這次就放過你。”白暮辰蹲下身子,將媚兒的身子靠向池壁。
男人的聲音?媚兒體內的寒氣驅散得很快,她翻動著眼皮,睜眼想要看看說話的人是誰。如果不是師父,那會是誰救了她?
媚兒皮膚外的薄霜已經化去,她撐起虛弱的身子,抬頭向前方看了眼。
白暮辰知道她已無大礙,隻是沒想到她恢複得如此之快,一般人中了這寒氣,怕是要休息上半天才能緩過來。
“你?色狼!”媚兒激動地向後抵去,將白暮辰向前重重一推。
白暮辰還想,對方見到自己怕是會驚慌失措,可沒想到驚慌失措是沒錯,但這女的卻指著他口口聲聲說他是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