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我夢見我在做夢,這夢很無聊,就像我的生活一樣乏味!
聽我爹說我是撿來的,說是在墓裏撿的,但誰信呢?他又是個土夫子,所以把我取名為武墓生,大概是想我幹他那一行。
老爺子今年有七十八了,但身體格外硬朗,看起來就像五十好幾的人,他以前是幹盜鬥的,也就是盜墓,聽說還挺有名的,道上叫什麼“武鼠子”!
我家老爺子很有錢,估摸著那錢也不是從正道上來的。他很喜歡古董,有一屋子的古董。可現在啊!他退休了,在家裏養養鳥,種種花。
而我呢?念完高中就不念了!因為沒有興趣!現在我在南京的古董街開了家古董店,表麵上就是買賣古董的,其實呢?就是個盤子店(盤子店就是出賣一些來曆不明的寶貝古董的店,用黑話說就是洗黑錢)。
我對我自己還算滿意,雖說學曆不高,“文盲”一個,但我對曆史特熱情,所以高中曆史老師看我特順眼!對於辨別明器(就是文物,“明器”是行當裏的叫法。),我還是從來沒走過眼。總的一句話!老子對數學,ABC之類的沒啥興趣,但對於曆史,我還是自信滿滿的。
同時,在我研究曆史之餘我還會研究一些中國巫神文化。我這就有一本《炎皇五訣》看上去大約有千年曆史了,聽我家老爺子說這本勞什子是用蛟皮做的。其實我根本不相信,我就不理解了,老子咋就沒見過蛟呢?但菜花蛇倒是吃了不少!
因為老爺子老催我看這本勞什子《炎皇五訣》,咱社會青年嫌煩!為了應付老爺子,我把整本書記下來了,說也奇怪,這上麵的小篆我竟全看得懂,我果然很天才啊!
其實我覺著我也挺有出息的,二十歲畢業過後,老子一個人單槍匹馬向老爺子借了二十萬,然後“白手”起家,憑著自己的眼力與智慧終於在二十二歲那年開上了BMW,唉!人有出息擋都擋不住!至於老爺子那二十萬,他也沒問我要,我當然也不給了!
老爺子每天都很悠閑的。我大約每兩個星期看他一次,每次看他,他都要跟我講他以前的盜墓生涯給我聽,我也挺佩服老爺子的,他足足跟我講了十八年,在我記憶中,每次講的還不帶重樣的!真不知道這老東西年輕時幹了多少缺德事,挖了多少墳,盜了多少鬥?他還真是一禍害!一想到我爹是個禍害,咱就自豪啊!改革開放多少年了?多少年沒出禍害了!今天咱爹就是一禍害,你說我能不自豪嗎?你說我總得發揚發揚是不是?
……
下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天上幹淨得一片雲都沒有,那什麼還是那樣的聒噪,吵得我睡不著。
幹我們這一行的,是三天不開門,開門吃三年的行當。利益是沒話說了,等量的!風險也是很大,萬一哪天條子過來一趟,整好抓住咱的馬腳,哎呀!那可就不帶猶豫的,就進去體驗勞改生活了。再萬一,那趟貨走的是三星堆級別的明器給逮到,嘿!嘿!你就別費勁了,乖乖的等死了吧!
雖說我們這行風險很大,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是?所以總有些不要命的幹這些缺德勾當!當然,本少爺也是其中一員……
今天,天氣還是那樣的令我不爽,熱得讓人發狂。
胖子打來個電話說是有好貨,我這才打起來點精神,叫他把貨送過來看看。胖子說那成,叫我等一會。
胖子是我一哥們,高中和我一塊兒出來混的,所以咱倆感情都是忒好的。胖子先在我手下幹了一年,而後就做起了“手套”,就是專門接貨放貨的人,也是個暴利的行當。胖子也算是牛的,幹了一年也沒翻船,要知道這並不是咱人民警察查得不嚴,主要是胖子那小子忒狡猾的,從來就是自己單幹,絕不收人手,活動性強,活動時不易受約束,你說能會翻船嗎?
胖子把貨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小心地拆開他送來的報紙包的玩意,是一明朝的青花瓷碗碟,品質還行,是真的。胖子問我可收,我搖了搖頭道:“是民窯的!品質還行!我看這出手……頂多五萬了不得了!”胖子嘖嘖了幾下嘴巴,朝我一笑:“我說墓生啊!我那邊還有幾件跟這一樣的!你幫我看看?”我說成,明天我就過去幫您點點。我一說這話,胖子馬上就響應起來,非得拉著我去下館子,我也沒沒推辭了,按胖子的話說就是咱倆誰跟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