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X年春,一場流感病毒席卷大半個龍國……
秦壽獨自蜷縮在街頭一個牆角邊,他感覺自己快死了。
事實上並不隻是感覺,而是他真的快死了。
連續幾天高燒不退,使得他精神開始恍惚,而最痛苦的還不是這些,他那幹癟的肚子最少有三天粒米未進。饑餓就像條鑽進腹髒的毒蛇,不停的啃噬著他的心,可這一切秦壽隻能忍著,並不是他不想吃東西,而是因為他沒東西吃。
他是一名流浪兒,一名可能已經感染了流感病毒,瀕臨死亡的流浪兒。
“這樣死了也好,但願下輩子能夠投個好胎。”
如同攤爛泥一樣躺在地上,秦壽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個大奸大惡之人,不然這輩子也不會受這麼多苦,因為他聽村口學堂的李老頭講過,隻有上輩子罪大惡極的人,這一世才會有受不盡的苦吃。
砰砰……
突然,一陣雜亂的槍聲響起,跟著是一串警車的呼嘯聲。
“快跑啊……”
“前麵發生了警匪槍戰啦,大家快逃啊……”
就在槍聲響起沒多久,秦壽看見一群戴著白口罩的男男女女向著他這方跑來,邊跑嘴裏還邊大聲驚呼起來。
“切,我說老天爺,你能不能玩點新鮮的?”
無奈的抱怨,秦壽連咒罵的力氣都沒有,“我都快死了,還來什麼官兵抓賊?能不能讓我安靜點?”
沒有人理會秦壽那點小心思,對生存的渴望,使得人群潮水般湧來,瞬間淹沒掉他瘦小的身軀。
秦壽並沒有起身隨人流逃命,對他來說,病死,或是被槍打死都沒區別。於是他繼續蜷縮在角落裏,盡量緊貼牆根,隻希望不要被逃命的人流踩著了。
片刻後,人潮散去,原本還吵雜的街道就隻剩下秦壽孤零零一個人,而遠處的槍聲卻是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
“來啊,來啊,不管是官兵還是強盜,來一槍打死老子啊!”
秦壽在心中無所謂的呐喊著,他隻求速死,“媽的,反正活著也沒啥希望,早死早超生,下輩子老子一定要投胎當城裏人,天天給要飯的拿饅頭吃。”
臉上掛起笑容,進城半年,秦壽最羨慕的就是那些施舍他錢和食物的城裏人。
砰!
一聲槍響,秦壽腳邊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縷縷青煙正從坑中冒出。
“小子,站起來。”
不知何時,一個身著黑西裝,頭戴黑墨鏡的高大男人出現在麵前。男人單手舉著槍,槍口正對他的頭,“別裝傻,給老子站起來。”
秦壽當場嚇尿了,他有點後悔剛剛沒有隨人流逃走,原來病死和被打死還是有區別的,至少,病死不會害怕。
“大大大哥,哦,不不不……是大爺,”渾身抖動如篩糠,秦壽連話都說不利索,“我我我……站不起來啊……”
砰!
回答秦壽的是一顆子彈,子彈斜插麵皮飛過,炙熱的高溫灼傷了他的臉頰,在秦壽左臉留下一道長長的疤痕。
秦壽都能聞到肉被烤糊的焦味。
“別別別,別再打了,我……我站起來還不行嗎?”秦壽懵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雙手撐著牆壁,就那麼顫微微的站起身來。
“媽的賤骨頭。”
男人一口濃痰噴臉上,狠狠拽起他胸前的衣襟,忽然,四周圍警鈴大作。
嗤……
刺耳的車輪摩擦聲,一長串警車停下,以兩人為中心形成一個圓,把他們包圍在其中。大批警察從車中走出,借著警車為掩體,舉槍瞄準包圍圈裏的兩人。
一股肅殺凝重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壓抑得膽小的人都透不過氣來,比如秦壽……
原本因為警察到來而放鬆心情的秦壽不禁又緊張起來,因為他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警察們的槍口全都對準在自己身上,而那個本該是罪魁禍首的墨鏡男人則安然躲在自己身後。
要不是實在虛弱無力,秦壽真想罵娘,這他娘的也太扯了吧?就自己這小身板,能挨多少子彈?等自己成馬蜂窩了,這哥們還不是照樣玩完?臨死都拉個人墊背,這老兄是不是太陰損了點?
“小子,遇上老子算你造化,反正老子今天死定了,幹脆便宜你算了。”
耳旁驟然響起墨鏡男陰冷的聲音,還沒等他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時,突然感覺背心一陣刺痛,仿佛有什麼東西鑽進了後背。
秦壽再也站立不穩,雙腿一軟,跟著兩眼一閉,就那麼向著地上栽去。
同一刻,槍聲傳開!
埋伏四周的警察抓住時機,大蓬子彈呼嘯而來,作為被攻擊對象,墨鏡男瞬間成了馬蜂窩,仰麵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