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反擊開始(2 / 3)

“他果然是提早回了國。我看沮渠蒙遜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大病未愈,不是李順謊報了消息,就是沮渠牧犍蒙蔽了所有人。”

賀穆蘭對沮渠牧犍的觀感極差,一聲冷笑。

“他偷偷摸摸回來,所圖必定巨大,就是不知道沮渠蒙遜知道不知道。”

“我看估計是知道,沮渠蒙遜的幼子沮渠菩提大概是推出來的棄子,沮渠蒙遜恐怕是要把王位傳給沮渠牧犍了。”

源破羌想起一家幾口居然在長嫂和兒媳的居處亂/倫之事,喉間又有翻湧的意思,“沮渠蒙遜和兒媳大李氏通/奸,夜夜宿在東宮之中,興平公主也不清白,與自己的二姐夫駙馬都尉彭宣有染……”

“什麼?”

賀穆蘭想起昨日那位全身籠罩輕紗的公主,忍不住錯愕。

“你確定嗎?這可是攸關兩國外交的大事,不可妄言!”

“我九死一生探來的消息,甚至還死了一位當年照顧過我的東宮屬臣,你覺得我會亂說嗎?”源破羌一想到此事眼中就有恨色,“興平公主生性放蕩,在宮中和姑臧不會一點風聲都沒有,你派出一些通曉各族語言的盧水胡人細細打探,一定能夠得到一些消息。”

他料定興平公主的“豪放”,或者是整個北涼王室的“豪放”不是一日兩日了,外麵風言風語也肯定不少。

“你可還記得我們離京之前,平城傳說的那些流言蜚語?”

“你是說曇無讖大師那件事?陛下說他隻是進獻了涼國一些天竺的經典,其中一本教導夫妻敦倫的天竺秘典而已。”賀穆蘭想起那件事也覺得蹊蹺,正在他們出使前夕突然滿城風雨,若不是平城之中大有能量的勢力推動,絕對沒有可能傳播的那麼快。

“一本書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影響,會讓整個王室變得淫/亂。我看大概是他們聽了什麼歪門邪道的妖言,覺得這樣可以成佛長生一類,否則以沮渠蒙遜那個身體,耽於美色幾乎就等於自殺了。”

源破羌知道在北涼傳教的佛門和其他宗教不知道有多少,各種稀奇古怪的都有,其中不乏這種以“雙修”之法治病的密宗。

興平公主一個未嫁的公主能過的如此混亂,沮渠蒙遜卻沒有約束,怕是整個王室沒有一個還算幹淨的公主了。

“隻是所有嬪妃入宮之前都要由專門的宮人檢查,而且陛下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他們怎麼覺得自己能瞞得過去?”

賀穆蘭疑惑地看著源破羌,“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誰知道他們有什麼法子!既然是這樣的王室,有什麼手段也不一定。”源破羌回答的倒是平靜。

“我們既然是來迎親的,多打聽打聽又沒有損失。”

“如果興平公主德行有虧,那必須細細打聽,不能讓陛下得此侮辱。”

賀穆蘭一想到拓跋燾恐怕也被蒙在鼓裏,還在做著絕世美人和北涼江山雙得的美夢,心頭就不由得一陣怨氣襲來。

你說你若打不過,好好的使你的美人計拖幾年也沒什麼,畢竟諸國都是這麼做的……

可是真送來一個失貞又亂/倫的公主,一旦被查明就是打臉,魏國能不為此大舉兵嗎?

真是不做死就不會死。

“我昨夜徹夜未睡,今日去光明殿一定是熬不住,勞花將軍為我掩飾一二。”源破羌又揉了揉眼睛。

昨日白日都在趕路,下午到晚上都在飲宴,一晚上又上樹下數又鑽地道,源破羌確實困得要死,連一身紅色的衣袍都掩蓋不住他的倦色。

“如果實在不行,你就報病休息一會兒。”賀穆蘭好言相勸,“你是副使,怕是瞞不過。”

“無妨,我此時生病恐怕引起沮渠蒙遜懷疑。”源破羌搖了搖頭,“聽說北涼國內正因立儲之事內患連連,將軍最好在朝上問一下沮渠牧犍的行蹤。他在魏國境內自行離開,這已經算得上是無視上國使臣的大錯,更何況還有沮渠蒙遜病重的傳言,這都是欺君之罪。”

源破羌怕賀穆蘭不懂政治,特意提醒與他,“如今北涼勢弱而魏國勢強,正是盡一切能力打壓削弱他們的時候。沮渠牧犍若真的失蹤,那麼擁護他的朝臣必定要轉向沮渠菩提,要沮渠蒙遜不願意放棄這個兒子,則必定要當朝宣布他已經回來了。”

“原來如此,受教了。”

賀穆蘭露出領悟了的表情。

“北涼如今還有許多人不知道沮渠牧健得了怪病的消息,畢竟他的病是在魏國得的,一國之君若是身體孱弱是很嚴重的事情,這麼做也能給沮渠菩提爭奪儲位增加一些勝算。”

源破羌接著解釋:“沮渠菩提如今年幼無知,讓他登上王位,比狡詐能忍的沮渠牧犍有利的多。”

“曇無讖大師曾說,沮渠牧犍得了佛門之助,身邊有不少異僧,恐怕他急著回北涼就是為了解決自己身體上的弊病,若用這一點攻擊他,說不定反倒中了他的計謀。”

賀穆蘭思咐了一會兒,“要是能知道沮渠牧犍現在的情況就好了,他走的時候那般弱,連騎馬都要綁在馬背上,走路都喘……”

‘是了,這樣廢的身體怎麼可能一回來就和大李氏歡好,還累的水房日日換水,必定是被那些僧人想法子醫好了。’

源破羌想到昨晚沮渠牧犍的狠辣,十分讚同地對賀穆蘭說道:“你猜測的沒錯,恐怕是我小瞧他了,他應該是好了。”

賀穆蘭知道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而她多逼問又顯得交淺言深,隻問了他一些關於沮渠蒙遜和興平公主的事情便送走了他。

賀穆蘭身邊沒有謀臣,所以凡事已經習慣大家群策群力,源破羌一被送走,眾人就被召集了起來。

隻除了慈心大師。

慈心大師是方外人,又並非魏國官員,所以這種事向來不會請他。

今日要早朝,而慈心大師昨晚晚宴時就已經對沮渠蒙遜遞交了曇無讖的信函,他原本就是借著魏國的使團保護到北涼來“取經”,順便拜訪這裏的僧人的,如今已經到了姑臧,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去遍訪高僧了。

其餘諸人因為賀穆蘭習慣早起練武,起的也都很早,鄭宗和袁放被叫來時,還以為連賀穆蘭喪心病狂到今天都不忘讓他們練武跑圈,兩人皆是一副苦瓜臉,就差沒奪門而出了。

好在賀穆蘭一張嘴,說的不是“跑二十圈”,而是——

“沮渠牧犍已經回來了,袁放,你怎麼看?”

“主公哪裏得到的消息?”袁放自動進入謀臣模式,“消息可靠否?”

北涼天亮的比平城早,上朝的時間也早,大朝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商議迎親之事,所以賀穆蘭時間不多,長話短說的說明了源破羌打探來的消息。

那羅渾也好,陳節也罷,哪怕是最猥瑣的鄭宗,對於拓跋燾都是滿懷尊敬和崇拜的,一聽北涼竟然是用這樣品性的公主和親,頓時怒不可遏,恨不得撕了沮渠蒙遜才好。

至於那些北涼王室的醜事雲雲,反倒沒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