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手鑄金人”,實際上隻是將金汁倒入金人的模具之中,在規定的時間後打開,能成金人的就為吉。
這是古老的部落占卜之術,“規定的時間”也是由占卜得來,誰也不知道真到測試時要等待多久。
興平學這個學了幾個月,便是從頭做一套全的都駕輕就熟,更別說現在隻是最後幾個步驟。
沮渠蒙遜滿意的看著她兌金汁、倒鑄模,小心的移開火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隻見興平大概是給冒出來的青煙熏到了喉嚨,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因為咳嗽的太厲害,到了後來雙眼通紅,不停幹嘔。
“快看看公主怎麼樣!去叫禦醫!”
“不用禦醫!要是讓魏國使臣知道我們叫過禦醫,恐怕要橫生枝節!”興平一邊平撫著自己的胸口,一邊疾言厲色地製止跑腿的宦官:“給我倒杯水,讓我坐下來喝口水就行了!”
沮渠蒙遜這才想起來興平的印象,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思慮周詳,果然選擇你嫁到北魏是對的。回來吧,給公主倒杯水。”
他看著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金匠,大度地揮了揮手:“不管你們的事,是這個備火爐的宮人不好,你們受驚了,領了賞下去吧。”
幾個金匠如蒙大赦的拿了賞賜,拎著東西就離開了宮室。
興平公主跪坐在宮室的軟墊上,先是喝了一口水,而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才終於舒服了起來。
要不是她剛才機靈,恐怕就要露陷了。
她父王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
沮渠蒙遜見女兒恢複了正常的血色,開口道:“煙氣有毒,不可多聞,別等了使臣進了姑臧,你卻給我病倒了。”
興平公主哪敢頂嘴,隻能點頭。
沮渠蒙遜今日來當然不是為了看著女兒鑄金人,他等興平站起身來重新去看模具,突然開口質問:“你讓使者為你打探花木蘭的喜好,是為了什麼?”
興平根本就沒想過能瞞過父親的耳目,使者雖然答應她的請求,但是看在她就要和親的份上,隻要父親一問,什麼都會知道。
而她也沒想過要瞞他。
“畢竟要相處好幾個月,想知道那位陛下的喜好和性情,通過這位寵臣是最容易的。我得先知道花木蘭的脾性才能謀取他的好感,當他對我產生憐惜,自然希望我的處境能好一點。”
之前興平當然是這麼想的。
可現在情況有變化,她又拿不到落胎的藥物,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想法子先得到他的信任幫她掩飾才是重點。
而能得到男人幫助的最好辦法……
她咬了咬牙。
不知道現在的身體還行不行。
沮渠蒙遜一直盯著女兒的神色,見她表情還算正經,隻能將信將疑地回她:“如果是這樣最好,但我勸你不要想著色/誘花木蘭,你不是他喜歡的那一種人。”
他是斷袖。
哪怕她脫光了站他麵前,估計花木蘭眼皮子都不會抬一下。
“你最好不要自取其辱,反倒失了身份。”
沮渠蒙遜略帶警告地說道:“你是北涼身份尊貴的公主,前往魏國的路上最好不要讓太多人看到你。你長得太過惹禍,能低調就低調……”
‘我當然知道他不喜歡我這一種的。’興平公主心中腹誹,‘他喜歡溫柔小白花那一種嘛,真是倒黴。’
似乎越文弱越有城府的越喜歡她這一種,而那些威武不凡個性正直的都像是老古董,非要她使勁渾身解數才能誘惑。
雖然最後都能得手,可費得時間多不說,常常吃到肚裏的感覺也是糟糕透頂,無趣壞了。
興平公主想起對那種人幾次為數不多的“誘惑”結果,不免有些失望。
“我知道的。不過投其所好還是必要的,李使君那裏肯定會向著我,但他畢竟是主使,總要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