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燾真幹的出這種事,而花木蘭也確實缺錢。
源破羌若原本有什麼小心思,現在看到李順的倒台也都收起來了,隻是雖然李順來找他,他就不得不敷衍一番,最好徹底激怒李順,讓他能夠狗急跳牆,把自己的馬腳全部露出來。
想到此,源破羌臉上惋惜之色更重。
“李使君一路對花木蘭頗有意見,所以才遭此橫禍。我雖是虎賁軍的右司馬,但還在花將軍之下,也不管領軍的事情,實在不敢得罪花將軍。對於您的遭遇我很同情,但也隻能是同情,李使君最好好好養病,說不定情況還沒有那麼糟糕。”
他歎了一口氣,轉身就要離開。
“花木蘭是個斷袖!”
源破羌剛剛準備掀簾子,聞言腳步突然一頓,不可思議地回頭望去。
“李使君說什麼?”
“此事是我的親信無意中撞破的。花木蘭身邊的譯官鄭宗是個斷袖,似是對花木蘭有意,但花木蘭並不喜歡他,卻也不拒絕他的親近。鄭宗言語中頗有對花木蘭是斷袖的慶幸之意,花木蘭也默認了。”
李順喘著大氣說道:“後來麗子園大獵後夜宴,我特意找了男舞者試探花木蘭,他對女人不屑一顧,對男人卻看得目不轉睛,果真是天生的斷袖……”
“隻是我一來苦無證據,二來他其貌不揚平日又無劣跡,就算揭了他是斷袖也傷不了他的根骨,所以我原本是準備把這個消息留到京中再傳出去……”
這個秘密,現在隻有他的親信和北涼王兩個人知道。
他的密信應該已經到了姑臧,以沮渠蒙遜的手段,花木蘭最終少不了身敗名裂的下場。
對於源破羌,他終是沒有把所有的老底都抖出去,隻是閉著眼睛躲避著光線繼續說:“我也不求源將軍為我報仇,隻求您照顧好我的仆人和隨從們,能把他們安全的帶回李府。”
源破羌還沉浸在“花木蘭是個斷袖”的巨大震撼之中,聽到李順的請求,隻能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將你的家人送回貴府。”
李順知道源破羌不肯幫他,因為他不願和花木蘭正麵交鋒,可使團裏的其他人他都不信,他們也沒有那個能量能影響到拓跋燾,所以他也隻能拜托源破羌。
“我能問問李使君為何一定要把這些告訴我嗎?”源破羌臨出帳子之前,有些好奇地問已經不在掙紮的李順。
“因為嫉妒。”李順閉著眼,百無聊賴地說道,“我這人對別人眼中的嫉妒十分敏感,你每次看花木蘭時,眼睛裏的嫉妒之色都落到了我的眼裏。你的出身、能力、領兵能力都不在花木蘭之下,偏偏處處被他壓上一頭,也難怪心中會有不滿。我現在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花木蘭隻會越爬越高,你若不能早日將他除去,遲早有更後悔的一天。”
源破羌沒想過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置可否地離開了營帳。
“嫉妒嗎……”他呼出一口長氣,似乎和裏麵的人說話都像是被侮辱了一般。“遇見這樣的人,怎麼能不嫉妒?”
他冷哼了一聲,搖了搖頭。
“隻可惜他就算再有能力,不過就是一輩子為將罷了,我所重視的,又怎麼會是這個……”
源破羌輕蔑地一笑,對李順更加不屑一顧,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賀穆蘭接到消息的時候,恰逢源破羌在帳外求見。
她已經知道李順去派人找他的事情,也料定來的肯定是來解釋的源破羌,一點也不敢托大,請了這個笑麵將軍進來。
源破羌天生兩顆虎牙,麵容也顯得有些稚氣,不過他繼承了父兄的武勇,打起仗來奮不畏死,就連拓跋燾都覺得他是個拚命三郎,絲毫不會因為他的麵相而輕視他。
賀穆蘭和他接觸的不多,曾經被他攛掇著調教了他手下不服的將士,一次得了一整套精致華麗的馬具,一次得了他送來的珍貴禮物,可見他極為大方,也會做人。
自從賀穆蘭和源破羌分別擔任左、右司馬之後,反倒沒有以前在黑山時那般自然,要不是素和君的信裏很明確的寫了源破羌是拓跋燾安插在使團裏的眼線,賀穆蘭恐怕還要想一想源破羌和李順是什麼關係。
這麼一想,李順臨死之前還要對虎賁軍施展離間之計,確實也死有餘辜。
“李順剛才找我,說花將軍裏通外國,接受了北涼的賄賂。”源破羌一進帳就把李順賣了,開門見山的說道:“花將軍如果這裏被‘莫名其妙’添了什麼東西,最好趁早處理掉。”
袁放和鄭宗兩人互視一眼,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賀穆蘭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好意:“那是李使君收買鄭宗所用,我已和陛下通過書信,大部分都已經通過通商換成了他物,並沒有什麼關係。”
源破羌一聽到賀穆蘭說和他陛下已經通過書信,就知道自己賭對了,聞言隻暖暖一笑:“花將軍知道輕重就好,我不過是過來提醒一下。”
至於斷袖之事,絕口不提。
源破羌每次一笑就又露酒窩又露虎牙,賀穆蘭饒有興趣地盯著源破羌的臉,“將軍還是不要多笑才好,否則北涼的女人們都要追在將軍身後掐你這張臉了。”
這麼可愛,多激母性啊!
源破羌原本想要習慣性鬥嘴,突然想到李順說的話,頓時臉上笑容一僵,趕緊收回了笑容。
“咳咳,這個……將軍不要說笑。我已經答應李順將他的家人帶回京城,花將軍可否行個方便,讓他們跟我走?”
賀穆蘭隻可惜李順的罪行不能大白於天下,但無論什麼罪也不可能連坐的,她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