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穆蘭是個不重視別人看法的人,一路上沒有遮遮掩掩,你愛怎麼看怎麼看,可是赫連止水卻不是這樣的人,一路下來,恨不得兩條腿趕快好,再也不受這異樣的眼光了。
轉眼間一日過去,幾百人直奔長安城留宿。過了長安,再西行三日便是秦州。夏國剛定沒多久,打了這麼多年仗,百姓還沒有恢複過來,長安是赫連定的封地,鎮守了近十年,赫連止水對其十分熟悉,西行路上需要補給,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長安。
他們要去杏城是秘密的探查,自然要喬裝改扮,賀穆蘭用糯米汁做的膠水給自己貼了一臉的大胡子,不用熱水是化不開的。而赫連止水穿著的是普通人家的衣服,看起來像是個小仆。
兩人帶著親兵、家將,還有幾百個盧水胡壯丁,一看便聯想到秦州赫赫有名的“天台軍”,所以在入門時,反倒惹出了麻煩。
門衛不放他們進城。
赫連止水剛要發火,卻被賀穆蘭伸手拉到了一旁。他身後的陳節熟練的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和城門官說了一會兒,又塞了點東西後,一群人終於被放行了。
赫連止水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張大了嘴奇怪地問道:“陳將軍剛才給了他什麼?怎麼突然態度大變?”
不但放他們進去,還親自給他們引路。
為什麼呢?
等他閃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問出了口。
“因為這是魏國主義特色。”賀穆蘭好笑地回答了他,見赫連止水一副懵懂的樣子,笑著說:“因為我們付了買路錢。”
“什麼?買路錢?家父在的時候,這裏從未有這樣的規矩!”赫連止水不敢置信地說:“誰準他收買路錢的?收了給誰?大魏竟也願意養著這麼多蛀蟲?”
“你叫什麼,以前平原地區也有城門費,隻不過不敢這麼明目張膽而已。”盧爾泰冷笑了一句。
“你再叫下去,給錢也沒用了,我們非得給扣下來不可。”
赫連定帶著人離開長安直奔西秦以後,魏國就又把長安打了下來。城門官都是軍中退下來充當衛戍部隊的,所以吃黑吃的更重。
就在幾人剛剛穿過城門,正商議著哪裏可以安排這麼多人的食宿時,又有一支絲毫不遜色於他們人數的商隊進了城。
商隊是所有城市都歡迎的一群人。他們走南闖北,使南北的貨物可以交通,又從不吝嗇金錢,稅交的也高,而且人數越多的商隊越受歡迎。
這一支商隊似乎是涼國以西來的,有的做西域胡人打扮,為首之人高大威武,年紀頗輕,騎著涼國產的寶馬,身後還跟著一輛馬車,馬車外的車轅上坐著兩個侍女,看樣子這馬車載的是商人首領的女眷。
西域人和漢人不同,西域人經商經常帶著妻子或孩子,哪裏容易生活甚至還會安家在哪裏。長安在東西交通之處,又是大城,進來這麼一支商隊雖然很壯觀,但並不怎麼讓人奇怪,可等赫連止水和賀穆蘭看到那首領的長相時,頓時嚇了一跳,立刻低下頭,一個蹲下來像是撿東西,一個立刻將臉對著馬鞍,裝作整理馬具。
那支商隊的首領似乎也對這邊這麼多盧水胡人很感興趣,但他把前方的蠻古錯當成了這支人馬的首領,仔細打量了好久以後移開了目光,似乎沒有找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這一群人過去後,一大一小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裝作撿東西的賀穆蘭立刻直起了身子,驚訝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