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真正的盟約(2 / 3)

“高車不是我們的附庸嗎?吳提帳下的爾綿辛似乎去召集高車人了?”八王子臉上顯現驚懼之意。“哪裏還有高車人幫鮮卑人不成?”

“我們的號角聲不是這樣的……”四王子臉色灰敗,“不要再戀戰了,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撤吧!”

號角一聲一聲接著響起,初初還在遠處,很快聲音就已經到了近前。若說之前王猛還隻有三分懷疑來的是自己人的話,這時已經有了十成肯定來的一定是花木蘭。

這是花木蘭曾經名聲大噪的一戰,身穿鷹揚將軍的甲胄千裏救援大可汗,以三聲號角驚退敵人。柔然人不知道這一戰在,自然不知道此事,可右軍中卻早已經傳開了。

兩位柔然王子帶著大軍開始東撤,因為號角聲來自西麵,王將軍不敢趁機追殺對方撤退的敵軍,因為他的隊伍現在已經太弱了,幾乎在乏力的邊沿,無能為力,所以對方以開始撤退,他當機立斷,帶著所有殘存的士卒退回營中。

隨著兩位柔然王子開始東撤,西邊的高車大軍終於在狄葉飛的帶領下進入了戰場,展現出他們的實力。就在兩位柔然王子剛剛慶幸他們撤的足夠快,已經逃離了這些高車人追擊的範圍時,很快的,他們就身子搖搖擺擺,幾欲墜馬。

在他們的後路上,靜靜地駐守著一支做好衝鋒準備的騎兵。

鮮紅色的猛虎大旗在風中獵獵飛舞,為首的將軍騎著一匹棗紅大馬,連人帶馬都披著厚厚的鎧甲,想來在此已經等候了一陣了。

沒有人和馬能披著這般沉重的鎧甲疾行。

此時他們才恍然驚覺,原來之前那號角聲不是發動攻擊,而是為了將他們驅趕到這一邊來。而這一支騎兵早就以逸待勞,等候著陣勢淩亂的他們,從後路進行了包抄。

隻可惜警覺的太晚,此後的戰局根本不會出人意料:賀穆蘭的虎賁軍一出現,勝利就徹底向著魏國這邊傾倒了。

她親自率領虎賁騎,以自己為“槍尖”,像是一支□□一般向著蠕蠕人的隊伍插/了進去。

四王子和八王子且戰且退,用普通的蠕蠕騎兵承受著魏兵的攻擊,後方的高車人開始從另外一個方向包抄,蠕蠕大受重創卻無路可逃,在那種駭人的總崩潰中開始胡亂逃竄,被賀穆蘭帶領的虎賁軍追趕屠殺,幾乎死了個幹淨。

那兩個王子似乎覺得自己會陷入敵人的包圍是被陷害的,一邊唾罵著自己的父親和吳提,一邊拚死一搏,向著賀穆蘭的位置發動攻擊。

“死!”賀穆蘭手中長槊一抖,將八王子紮了個透心涼,戰馬卻不停,那匹棗紅色的戰馬衝著四王子的方向低頭衝鋒,在頭部位置的馬刺猶如獨角獸的獨角,狠狠地紮進了對方戰馬的頸項。

對方的戰馬嘶鳴一聲倒下,四王子就地一滾避開賀穆蘭長槊的刺擊,屁滾尿流的往離她更遠的方向逃跑。

“不要殺他,抓活的!”賀穆蘭急需知道對方的情況,連忙示意部將們不要殺了這地上的首領,隨著她的命令,阿單誌奇、那羅渾、吐羅大蠻等一幹心腹立刻跳下馬來,齊齊向著對方逼近。

那四王子原本料定自己已經死了,此時卻發現對方並無殺他的意思,也就放棄了抵抗,乖乖的被眾人捆了起來,接受即將來臨的命運。

這一天的天色一直是陰的,草原上很少下雨,如今天色陰沉,卻沒有下雨,以至於每個人都悶的難受,穿著鎧甲更是悶熱難當。大戰告捷,賀穆蘭卻絲毫不能放鬆精神,她跳下馬,一邊指揮虎賁軍壓著這個蠕蠕的首領往大營回返,一邊脫掉自己和戰馬身上的鎧甲,將渾身濕透的自己解放出來。

不止是她,戰場上許多人都在這麼做。這讓賀穆蘭越發覺得自己後麵的日子很難熬,因為隨著天氣越來越炎熱,光膀子打赤膊的人也會越來越多,她一直捂的這麼嚴嚴實實,很快就會長痱子。

當賀穆蘭打著虎賁騎回到王將軍的大營時,在營中幸免於難的右軍士卒都對這支突然出現的援軍肅然起敬。在右軍,很少有人不知道花木蘭的,也有許多人知道虎賁軍在地弗池大營附近完成任務,卻不知道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又救了他們一命。

賀穆蘭環顧四周,營地裏大部分營帳上都有黑色的焦痕,但並沒有哪一座營帳是真的徹底燃燒起來的,所以堆放在營地裏的糧草和輜重應該也沒有什麼損失。

人犧牲的也不多,除了王將軍護送丘林莫震突圍的那上千勇士,營地裏死的最多的是馬夫和夥夫之流,連功曹、糧曹這樣的人都幸免於難。

這才真正讓賀穆蘭鬆了口氣,連忙去尋找王將軍。

賀穆蘭派通曉柔然話的高車人開始拷問四王子,然後便去尋找王將軍的蹤影。她很擔心對方和上一世一般傷重而亡。

此刻不但賀穆蘭在找王將軍,王將軍也在找她。兩人一見麵,雙方都喜出望外,對著對方高喊起來:

“王將軍,你的傷勢這麼重,不要再亂跑了!”

“花木蘭,不要再耽擱了,快去涿邪山救駕!”

聽到王將軍的話,賀穆蘭一呆。

“救駕?”

這麼快?

“清早涿邪山隨駕的大軍派出信使,說是涿邪山上遇見塌方,將陛下困在了山中。他們想從另一側繞過去接人,卻發現高處早有敵軍埋伏,無法強攻,所以派出了信使求援。丘林莫震已經去了……”

王將軍全身上下都有傷口,尤其以肩膀上的一處傷口最為嚴重,已經到了深可見骨的地步。

他捂著肩膀上的傷口,吸著氣說道:“我們這裏現在已經沒有了大礙,你們立刻出發,立刻就走!”

賀穆蘭見王將軍急的聲音都變沙啞了,當即也不再拖延,立刻傳令虎賁軍準備前往涿邪山。

花木蘭那一世,拓跋燾是有驚無險,王將軍卻是有死無生,所以賀穆蘭才選擇了先去救如同長輩一般的王將軍,卻沒想到這一世不知道哪裏出了錯,危險來的如此之快!

“不行!你們不能現在走!”

狄葉飛的聲音有些尖銳的傳入賀穆蘭等人的耳中,引起他們的側目。

狄葉飛性格內斂,很少大聲呼喊,能讓他的聲音變得如此尖銳,顯然他已經有些失態了。

等他們側目望去,才發現是斛律部、護骨部、袁紇部和狄部的諸位族長圍住了他,臉上全是凝重之意。

而狄葉飛,幾乎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

素和君從狄葉飛身後大步流星地向著賀穆蘭急匆匆走了過來,臉色陰鬱至極,顯然心情也是大壞。

“出了什麼事?”

賀穆蘭不等素和君開口,主動提問。

王將軍好奇地看著素和君,又擔憂地掃視了一眼賀穆蘭。

“我們抓的那個敵將是大檀的第四子,他受不住刑,透露出二王子和三王子帶著大軍去地弗池的大營去騷擾的消息。高車一族的老弱婦孺如今都在地弗池附近駐紮,所以得到消息的高車人不願跟著我們繼續東進,要去地弗池救人……”

素和君氣急敗壞地罵道:“這些人居然背信棄義,臨陣要走!”

賀穆蘭緊鎖著眉頭,望向狄葉飛。

後者白皙的肌膚已經氣得通紅,眼神裏更是流露出怒其不爭的意思。

無奈對方幾個部族的族長似乎咬定了要走,而他們身後跟著的高車族人也露出猶豫的表情,似乎徹底沒了主意。

“我們的大營裏有重兵把守,又有黑山大營的守軍隨時可以到來,柔然人連王庭都燒了,能糾集多少人?他要能有大隊人馬早就反抗了,何必要燒毀王庭?”

狄葉飛繼續快速地說道:“再說,就算隻有老弱婦孺,我們的人數也比對方多,防守一陣子是沒問題的,可如果讓大檀跑了,柔然隨時又能聚集起大軍,永遠追在高車人身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