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香餑餑(2 / 3)

賀穆蘭很老實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因為這樣的擔憂,我對他和火中另外一個嬌弱的同火不由得就要多照顧些,但即使是這樣,我也不能永遠護的他們的安全,因為他們隨時會遇見一個貪功冒進的主帥,丟了他們的性命。”

“我努力成為右軍的主將,將他們收歸麾下,便是自信如果是我,絕不會做出讓他們無謂犧牲的事情。刀劍無眼,兵者慎重,作為主將,一個人的生死,可能關係到無數人的命運。”

賀穆蘭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著丘林莫震會說這麼多,但她知道丘林莫震聽得懂,若丘林莫震還是那個丘林莫震的話。

“所以我幫你,是希望你不要因為不熟悉同袍、不信任同袍而妄自丟了性命。右軍的人都很直率,並無你之前在羽林軍那般複雜,現在雖然對你有些誤解,但以後總會慢慢好轉的。有什麼事情,你不需要一個人去扛,有時候能向別人求助,也是對別人的一種尊重和肯定。”

賀穆蘭歎了口氣。

“想想你家中的妻兒吧,就是為了他們,你也要好好忍耐過這一段時間才是。馬上出征在即,有什麼想法,不妨和夏將軍、王將軍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丘林莫震緩緩放下自己的酒杯,鄭重地點了點頭。

“受教,我會的。”

不要再自己扛了。

不要再想著靠自己來救援什麼人。

你是有同袍,有部將之人。

不要再一個人死在埋伏之中了,至少也要求救啊!

賀穆蘭看著丘林莫震,略有掩飾地低下頭,喝幹了杯中的濁酒。

過了一會兒,丘林莫震起身去會賬,賀穆蘭推開雅間的門,卻看見和王將軍關係頗好的突貴一臉看著叛徒的眼神瞪著她。

“花木蘭,我還以為我看錯了,你居然真和丘林莫震在一起喝酒!虧王將軍那麼看重你!”

突貴性格不好,否則前世也不會死於鬥毆。賀穆蘭蹙了蹙眉,搖頭道:“我不覺得我和他喝酒有什麼不對。王將軍不會怪罪我,倒是你們,如此排擠丘林莫震,反倒讓王將軍更難做。”

她怕丘林莫震去而複返,壓低聲音:“你我都了解王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注重大局,不會希望在出征之前鬧出這樣內訌的事情。連王將軍都已經主動示好了,你們到底還在鬧什麼!”

這種話自然不能平息突貴的憤怒。

“右軍中那麼多資曆老的主將,憑什麼讓一個外人……”

“那是陛下的任命,你以為羽林軍的升遷之路更容易些,還是來我們右軍!”賀穆蘭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不要做的太過分,否則傳到陛下耳朵裏,你們就是在害王將軍和夏將軍!”

“我言盡於此,你們自己多想想。”

賀穆蘭拂袖而去。

賀穆蘭確實是一個不了解“辦公室關係”的人。她是法醫,法醫圈子小,一個蘿卜一個坑,也不存在什麼你幹得多拿得多的事,所以是非也多。到了右軍,她資曆最淺,乍然高升,雖然確實有些紮眼,但也沒到排擠的地步。

在她這裏,“政治”這一項是沒有的。不是說政治能力低,而是她和花木蘭一樣,都覺得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做到無愧於心,便能坦蕩蕩的活在世界上。

在別人的眼裏,也許確實有派係、有關係、有各種林立的規矩,但在她眼裏,無非就是練兵、處理軍務、帶兵打仗,再無其他。

軍中這麼多帥哥壯漢,她連生起綺思的時候都沒有,更別說勾心鬥角了。連她天性對男性的喜愛都壓抑的快要沒有了,又怎麼會後天再培養出各種鬥來鬥去的能力?

她認為丘林莫震是好人,可以幫,願意幫,她就去做了。

至於別人怎麼想,她不知道,也管不著,她問心無愧。

不知是那天她說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這段時間右軍中的情況確實尷尬,丘林莫震據說和夏將軍、王將軍在軍帳中徹夜長談了一次,到了第二天,右軍中情況大變,其他將軍對丘林莫震可能還有一些別扭,但像之前那樣的排擠是再也沒有了。

虎賁軍經常和其他營的人一起操練,練習配合。虎賁是前鋒,王將軍帶的是右翼的護軍,兩人經常接觸,幾次之後,賀穆蘭見王將軍對她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的樣子,總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她就知道王將軍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隻是到底王將軍是如何犧牲的呢?

她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已經快要北伐了啊。

丘林莫震的事情似乎慢慢得到了好轉,賀穆蘭的個人問題卻開始顯現出麻煩,因為天開始越來越熱了。

往日雖然大家住在一個營帳裏,但這裏的夏天夜晚也還算涼爽,因為有“肚子涼了就拉肚子”的原因,賀穆蘭一年四季和衣而睡也沒人說什麼。

可馬上就要北伐,吃喝拉撒都在路上,不可能每次都跑到遠遠的地方去一個人解決。

行軍的時候,衣服帶不了多少,在春夏的時候打仗,汗流浹背是正常的,到了有水源的地方自然就要擦洗一番,否則身上就要害熱瘡,或者起痱子,到時候一群將士脫光了嘩啦啦下了水……

賀穆蘭到底是脫呢?還是脫呢?還是脫呢?

一想到這個,賀穆蘭就深深的蛋疼。

而且,家中的衣物和東西已經有許久沒送來了,實在讓她十分擔憂。

***

懷朔鎮。

賀穆蘭在黑山大營中擔憂北伐的夏天怎麼過,花家父母因擔憂而歎出去的氣,恐怕連房子都能掀翻了。

花家接了帖子,家中沒少人,二女兒卻無緣無故的沒有了,即使街坊鄰居再怎麼遲鈍,也不可能看不出來。所以花木蘭一走,他們舉家就搬到了懷朔鎮南不遠處的花家堡,和族人聚族而居。

族中除了特別親近的,倒沒有什麼人知道花家也收到了軍貼,花家人搬回來後,因為花父會教族中的孩子們學寫字,還頗受別人的尊敬。

隻是當提起花家的二女兒花木蘭時,花家人不是歎氣,就是落淚,就連花家小弟也說不清楚,隻說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這樣的說法讓花家堡眾人浮想聯翩,有的覺得花木蘭是不是和人私奔了,這種事在鮮卑女兒家也不是沒有;有的覺得花木蘭是不是病死了,為了讓花小弟不害怕,就說去了很遠的地方;

還有的覺得花家應該有什麼難言之隱,但因為都是累世的親戚,也不好多問,隻是花家二女兒的事情,便成了一個難言的話題。

花家的大女兒早嫁,嫁的也是軍戶之子,她回來過幾次,似乎對家中父母有所不滿,又一次摔了門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隻是偶爾往家裏捎些東西。

這種情況,讓花家堡的人更加難以猜測花木蘭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花母袁氏一說到女兒就哭,更是讓許多婦人無法把這個問題繼續談下去。